那时候的日子,简单又快乐。每天早上,他会被鸡叫声吵醒,然后跟着母亲去田里干活,虽然累,却觉得充实;中午回家,能吃到母亲做的香喷喷的饭菜,有炒青菜、炖土豆,还有偶尔的鸡蛋;晚上,他会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听父亲讲村里的趣事,看天上的星星。可现在,一切都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孩子,而是变成了一个让父母操心、荒废学业的“坏孩子”,连回家的路,都觉得陌生了。
快到村口的时候,张宇看到前方的黑暗中,有一盏微弱的灯光在晃来晃去。那灯光很暗,像是随时会熄灭,却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显眼。走近了些,他才看清,灯光来自一个手电筒,而拿着手电筒的人,是邻居家的王婶。王婶是个热心肠的人,小时候他家里忙不过来,王婶总会帮忙照看他,还会把家里做的馒头、包子给他送过来。
看到张宇,王婶快步走了过来,手电筒的光打在他脸上,带着几分审视,却更多的是关切:“老二回来了?考完试了?我就说嘛,咱们老二从小就聪明,这次肯定能考个重点大学,没问题吧?”“老二”是张宇的小名,村里的长辈都这么叫他。张宇的脸一下子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他不敢看王婶的眼睛,嘴唇动了动,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吞吞吐吐地说:“差、差不多吧。”他知道,自己这话是在骗人,可他实在没勇气告诉王婶,自己这两年在城里的所作所为,更没勇气说,这次高考,他可能连专科线都够不上。
母亲笑着说:“他婶子,孩子刚考完试,累得很,等回头我再跟你唠。”王婶没再多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行,那你们先回家,回头我再去看你们。”母亲还想和王婶唠两句家常,可张宇心虚怕被发现什么,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催促道:“妈,咱们快回家吧,我有点累了。”母亲愣了一下,无奈地对王婶笑了笑,转身和张宇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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