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相信这个世界，并不只有科学了吗？”
张清玄虚弱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回荡，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薇的心海中激起惊涛骇浪。她看着病床上呼吸平稳、生命体征恢复正常的李明，又看向倚着墙、脸色苍白却目光沉静的张清玄，以往坚信不疑的科学大厦，在这一刻轰然崩塌，碎成一地无从拼凑的瓦砾。
信？还是不信？
事实胜于一切雄辩。她亲眼目睹了李明从濒临诡异的疯狂到此刻的安宁，也看到了张清玄那超乎常理的手段和此刻难以作假的虚弱。那柄散发着非金属光泽的木剑，那瞬间亮起的微弱金光，那凭空出现的腥风与最终消散的阴冷……这一切都无法用她所知的任何医学或物理知识来解释。
“我……”林薇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声音沙哑。她有很多问题，关于那是什么，关于张清玄是谁，关于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但千头万绪，竟不知从何问起。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之前回避的护士探进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林医生，病人他……”
“情况稳定了。”林薇迅速收敛起脸上过于外露的情绪，恢复了职业性的冷静，尽管内心依旧翻江倒海，“通知家属，病人……急性应激障碍引发癔症，经过紧急处理，已经缓解。需要进一步观察。”她快速编造了一个尽可能合理的医学解释，尽管她自己都知道这解释漏洞百出。
护士虽然疑惑，但看着确实平静下来的病人，还是点头照办去了。
病房内再次只剩下两人。张清玄借助《渡人经》反馈的功德之力，稍微恢复了一些气力，他收起玄铁木剑，走到床边，再次检查了一下李明的情况。那缠身的邪气确实被彻底驱散了，但被汲取的生机需要时间慢慢恢复，魂魄也受了一些震荡。
“他需要静养，最好能找些安神补气的药材。”张清玄对林薇说道。
林薇默默点头，拿出随身的小本子记下，动作有些机械。做完这些，她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张清玄：“你……需要去我们科室处理一下吗？”她指的是张清玄嘴角干涸的血迹和苍白的脸色。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张清玄摇摇头。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主要是法力和精神透支，普通医疗手段没用。
两人一时无言。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发亮，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正在褪去。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林薇最终还是问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张清玄沉吟片刻，觉得到了这一步，再隐瞒已无意义，反而可能让林薇因无知而陷入危险。他简略地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由负面能量和执念聚集形成的‘邪秽’，它会依附、侵蚀活人，汲取生机。李明应该是体质比较敏感，在某些特定情况下被它缠上了。”
“负面能量……执念……”林薇喃喃重复着这几个陌生的词汇，以往她只会将其归类为心理因素，但现在，她知道这些词语背后代表着真实不虚的、可怕的存在。
“那你……又是谁？”她看向张清玄，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一个……恰好有点办法对付这些东西的人。”张清玄没有透露太多，只是模糊地回答。穿越和《渡人经》是他最大的秘密，不可能轻易告知。
林薇也很识趣地没有追问，她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只是看着张清玄，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那个被她一度认为是“江湖骗子”的年轻保安，此刻在她眼中变得神秘而强大。
回到太平间时，天已大亮。老王依旧坐在值班室里，仿佛从未离开过。他看到张清玄虚弱的模样和身上残留的淡淡邪气，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解决了？”
“嗯。”张清玄点头，将大致经过说了一遍，包括林薇的反应。
老王听完，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让她知道也好，省得整天疑神疑鬼，胡乱探查，反而可能惹出麻烦。这丫头灵觉不弱，心思也正，或许……未必是坏事。”
张清玄有些意外老王对林薇的评价。他原以为老王会责怪他将普通人卷入其中。
“你消耗不小，今天白天好好调息。”老王吩咐道，随即话锋一转，“你这次解决的那个‘秽’，非同一般，能如此精准附体并快速汲取生机，背后可能不简单。功德反馈应该也不少吧？”
张清玄心中一动，点了点头。那股磅礴的功德之力，此刻还在缓慢滋养着他的经脉和魂魄。
“功德是根基，但需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实力。”老王看着他，眼神严肃，“你既然正式接下了担子，有些东西，也该传给你了。等你恢复之后，我教你如何布设‘小五行封禁阵’，以及……绘制‘雷符’。”
小五行封禁阵！雷符！
张清玄精神一振！从手札中他知道，阵法是守护和封印的核心手段，而雷法，则是道家破邪诛魔的至高力量之一，哪怕只是最低级的雷符，威力也远非寻常符箓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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