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阳光透过层叠的树叶,在弥漫着淡淡血腥味的林间空地上投下破碎的光斑。
凯文莱特拄着那柄仍在滴血的生锈短剑,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和泥土混杂的腥气,肺叶火辣辣地疼。
脱力感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小腿肚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肾上腺素的余威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肌肉过度紧绷后的酸软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
胃里依旧在翻腾,那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和喷溅在脸上的温热血液,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是他,李天刑,二十多年平凡人生里从未想象过的场景。
杀人,原来是这样一种冰冷、粘稠、又带着诡异灼热感的事情。手感还残留在他紧握剑柄的指缝间——劈开骨头时的滞涩,刺入柔软内脏时的顺畅。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两具扭曲的尸体。现在不是反胃和恐惧的时候。
那个胖商人还瘫坐在地上,张着嘴,像是离水的鱼,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眼泪、鼻涕和泥土糊了满脸,眼神空洞地望着凯文莱特,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和一种更深层的、对眼前这个血染少年的恐惧。
凯文莱特咽了口唾沫,努力压下喉头的恶心感。
他再次抹了把脸,试图让表情显得和善些,但这个动作只是让凝固的血痂裂开,显得更加狰狞。
“喂,”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像砂纸摩擦,“你没事吧?”
商人猛地一个激灵,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手脚并用地向后蹭了几寸,结结巴巴地:“没、没事……多、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多谢大人!”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磕头。
“我不是什么大人。”
凯文莱特打断他,尽量让语气平稳,“你知道拉姆村怎么走吗?我……迷路了。”
“拉、拉姆村?”
商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他小心翼翼地抬手指了一个方向,“沿、沿着这个方向,大概……大概步行大半天的路程,能看到一条小河,沿着河往下游再走小半天,就、就能到了。”
大半天加小半天,那就是差不多一整天路程。凯文莱特心里一沉,以他现在的状态,背着伤,又刚经历一场恶斗,能不能撑到都是问题。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又看向那辆破烂的驴车和死去的车夫。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你的货物?”他问道。
商人脸上瞬间露出比死了亲爹还难受的表情:“都、都被那些天杀的匪徒翻过了……值钱的细软恐怕……”
他不敢说下去,生怕眼前这位煞星顺手把他也劫了。
凯文莱特没理会他的小心思,走到驴车旁。那头瘦驴似乎也受了惊吓,不安地踩着蹄子。
车上堆着几个麻袋和木箱,其中一个箱子被劈开,露出里面一些粗糙的陶器和毛皮。确实没什么一眼看上去就值大钱的东西。
他在车夫冰冷的尸体旁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翻找。他不是在找财宝,而是在找生存物资。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瘪瘪的水囊,晃了晃,还有小半袋水。
又从一个角落里摸出几块用油布包裹、硬得像石头一样的黑麦饼。还有一小包盐巴,以及火镰和火石。
最重要的收获,是他在驴车座位底下,摸到了一柄用旧布缠着的、长约七十公分的伐木斧。
斧刃有些钝,还带着些许木屑,但分量十足,比他那把生锈的短剑可靠多了。
【获得:磨损的伐木斧 x 1】
【获得:黑麦饼 x 3】
【获得:水囊(半满)x 1】
【获得:盐巴 x 1】
【获得:火镰 x 1】
系统提示适时地在他视野角落闪过,物品栏里也自动添加了这些新东西。
他将斧头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一种更踏实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把短剑在死去的土匪衣服上擦了擦,收回物品栏,然后将斧头别在腰后。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那商人:“能自己走吗?”
商人连连点头,挣扎着爬起来,身体还在发抖。
“这里不能久留,血腥味可能会引来野兽,或者刚才那家伙带人回来。”
凯文莱特冷静地分析着,这分析能力来自李天刑,“你要去哪?”
“我、我去河畔镇……方向和大、大人您去的拉姆村差不多……”商人赶紧表明顺路,生怕被丢下。
“那就一起走一段。”凯文莱特没有多余的话,率先迈开了步子。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商人如蒙大赦,慌忙收拾了一下散落的值钱小物件,甚至顾不上掩埋车夫,牵着那头瘦驴,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上凯文莱特的脚步。
走进茂密的森林,光线顿时暗了下来。凯文莱特集中精神,调动起那微不足道的【向导】和【侦察】技能,努力辨认着方向,同时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林间静谧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他们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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