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背后的伤势不轻,但在苏璃那枚奇异铜钱吊坠散发的微光下,她撕下衣角,勉强为他做了简单的包扎止血。沟渠内空气污浊,但暂时安全。两人稍作喘息,都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能走吗?”苏璃的声音在黑暗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方才经历的生死一线和萧彻因她而受的重伤,让她心头沉甸甸的。
“无妨。”萧彻的声音依旧稳定,他借着那微光站起身,动作虽因伤痛有些滞涩,但脊背依旧挺直。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沟渠似乎通往地下更深处的某条废弃通道,“跟着我。”
两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找到一处松动的石砖,合力推开后,竟是在城西一处偏僻的巷尾废井中钻了出来。
外面暴雨倾盆,电闪雷鸣,雨水冰冷地浇在身上,却也让经历了地底污浊的两人精神一振。然而,还未等他们辨别清楚方向,一阵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声,竟混合着雨声,隐隐约约地从他们刚刚钻出的那口废井深处飘了上来!
那哭声凄厉哀婉,不似常人,在这电闪雷鸣的暴雨夜里,显得格外瘆人。
苏璃的异瞳猛地看向井口,她的视线穿透黑暗和雨幕,却并未看到明显的鬼影,只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怨气缠绕在井口,与雨水混合,散发出冰冷绝望的气息。
“井里有东西……”苏璃下意识地握紧了颈间的吊坠。吊坠在雨水中依旧微温,似乎对那怨气有所感应。
萧彻眉头紧锁。诏狱坍塌的真相还未查明,又遇此怪事。他本就是查案之人,此刻虽伤重,却也不会对此异状置之不理。他示意苏璃稍退,自己强忍着伤痛,俯身到井边,凝神细听。
那哭声飘飘忽忽,时有时无,但确实存在。
“不是活人。”萧彻沉声道,他的判断基于丰富的经验,“像是……残念回响。”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了巷子旁边一户被贴上封条的高门大院!朱门显赫,却门庭冷落,门上交叉的封条已被雨水打湿,黯淡无光。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闪电的映照下,萧彻和苏璃都清晰地看到——那高大的门框上,似乎被人用长长的、锈迹斑斑的棺材钉,钉着一块暗红色的布条!布条在狂风暴雨中疯狂摆动,像一道流血的伤口。
雨水冲刷着布条,上面用某种黑褐色的、干涸的液体书写着扭曲的诅咒文字。那字迹恶毒,充满了临死前的怨恨。
但紧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更多的雨水冲刷之下,那黑褐色的字迹竟然开始溶解、变形!它们像是活物一样在布条上蜿蜒流动,组合成了完全不同的、更加古老诡异的图案——那绝非文字,而是一种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文!
闪电再次亮起。
苏璃的异瞳死死盯着那变形的符文,她的心脏猛地一跳。那符文的指向,那怨气凝聚的脉络……分明指向他们此刻所在的城西方向,更精确地说,是远处那片在雷光下显得黑影幢幢的——乱葬岗!
而井底的哭声,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仿佛在与那门框上的血书符文遥相呼应。
连环灭门案……门框诅咒……遇雨变形的符文……暴雨夜的井底哭声……指向乱葬岗……
一切线索,在这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如同破碎的拼图,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到了他们面前,散发出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萧彻抹去脸上的雨水,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忘记了背后的伤痛。他看向那被钉死的朱门,又看向哭声传来的废井,最后目光落在远处阴森森的乱葬岗。
“这不是结束,”他声音低沉,压过雨声,“只是开始。”
苏璃颈间的铜钱吊坠,在雷声轰鸣中,再次微微发烫起来。那热度并非灼痛,更像是一种急促的警示,与她左眼中看到的、从废井和那诅咒门框上弥漫出的、几乎要凝结成黑水的怨气相互呼应。
“这井…和那灭门案有关?”苏璃的声音在雨声中有些发颤,并非完全因为寒冷。她能感觉到,井里的“东西”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与门框上那恶毒诅咒的暴戾截然不同,却又奇异地纠缠在一起。
萧彻没有立刻回答,他忍着痛,快步走到那被贴了封条的大门前。雨水冲刷着那块暗红的布条,上面由血化成的诡异符文越发清晰,透着一股邪性。他目光如电,迅速扫过门楣、门槛以及周围的地面。
“钉子是新钉的,”他冷声道,手指虚指那锈迹斑斑的棺材钉与门框接触的边缘,“木材的裂痕很新,就在这场雨之前不久。这诅咒是有人刚刚留下的。”
谁会在一场暴雨夜,冒着雷雨来到这被官府查封的灭门惨案现场,钉上如此诡异的血书诅咒?
而且,这诅咒遇雨化符,指向乱葬岗…这绝非寻常人所能为。
“啊!”
就在这时,苏璃突然短促地低呼一声,猛地后退一步,异色的瞳孔收缩,紧紧盯着那口废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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