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忆是个怕人的,经常在厨房一呆就是一整天,阿春虽然得力,但府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从她手里过,实在很累。
“不不不。”江赢儿连忙摆手,她可不擅长这个。“阿春和不忆能干的我都能干,不能干的我也可以学着干!我也不要工钱,包吃包住就行。”
见江赢儿如此,江晚也没勉强,只不过那准备再买几个下人的计划就暂时搁置了。
后来她又细细询问了王叔王婶子可还好?
那哑婆婆可还会说话了?
江赢儿自是无有不言的,王叔一家都过得不错,哑婆婆虽然没有恢复记忆也依旧不会说话,但王家都是厚道人,尊老得很,日子过得很是舒坦……
不知不觉又过了月余,六月初六这一日,江晚带着江扬去了西内城河那边,只因龙祀节到了。
说起这龙祀节,倒是与江扬那个世界的端午颇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相似在于,龙祀节民间最重要的庆祝方式就是赛龙舟,不同的是并没有吃粽子、插艾草菖蒲、系五彩绳等习俗,取而代之的反倒是大型祭祀。
于盛都人而言,若是能在这一日取得赛龙舟第一名,便可得以一睹圣颜,随圣一同祭祀。至于祭祀的是谁……江晚也问过,得到的回答是:龙。
龙么?
来自天外天的小仙子轻笑了一声。
龙,的确是有,但不在这里。
别的不说,就是这个世界的稀薄灵气,也不足与蕴养那种超凡生物。
西内城河,江晚姐弟俩到时,宽阔的河两侧早已被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从河岸这头望到那头,黑压压的一片全是攒动的人头,有踮着脚伸长脖子往前张望的老人,有被大人举在肩头、手里还挥舞着小旗子的孩童,还有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兴奋交谈的年轻人。
内城河最好的位置,礼部设下了专门的高台,供王公贵族使用。荣安侯府自也是有位置的,但因侯府老夫人不爱听着喧哗,白氏又产后体弱,索性就让温溪亭、江晚姐弟过来瞧瞧热闹。
“表姐,这边。”温溪亭是先一步就过来候着的,见到江晚和江扬二人,立刻迎了上去。
“你今日,倒是穿得鲜艳。”江晚打量了温溪亭一眼,他身着一袭宝蓝色织金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挂着玲珑玉佩,好一个明眸皓齿的世家贵公子。
温溪亭腼腆一笑,随后侧脸看向江扬:“小扬阿弟可喜欢这颜色,改日也给你做一套。”
“不用。”江扬感受到来自温溪亭的善意,小手一摆:“我还要练武呢,这样的好衣裳给我就是浪费。”
温溪亭瞧着江扬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觉得十分有趣,只是嘴角噙着笑,也没再说什么,但是事后回了侯府,他特意嘱咐府里最顶尖的绣娘,依着江扬的身量,光是春夏秋冬四季,每季便做了两套锦衣。
能有资格登上那高台的,无一不是身份显赫的贵人,寻常人家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而在这一众贵人之中,荣安侯府更是显得格外突出,称得上是贵中之贵,仅次于几位皇子。
无视其他人探询的目光,江晚姐弟随着温溪亭一同坐在了席位上。
萧祈年是在一刻钟后过来的,辰王府的位置要更上一些,但是他却走到荣安侯府这边,毫不避讳的坐在了江晚的身侧。
温溪亭和江扬狐疑的看向萧祈年,只有江晚丝毫没有反应,甚至还十分自然的将矮桌上的茶果往萧祈年面前递了递:
“不是说不来?”
这家伙,惯会出尔反尔的。
“凑个热闹。”
“唔……”江晚咀嚼着嘴里的葡萄,没再说话。
“咚咚锵、咚咚锵——”忽而,岸边的锣鼓声骤然如惊雷般炸响
停在江面上,是各家的十几艘龙舟船。在阳光的照耀下,不同式样或颜色的龙头威风凛凛,鳞爪分明,已是蓄势待发。
这就开始了?
还不等江晚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坐姿,一声清脆的号子划破喧嚣,原本静立的龙舟猛地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两岸的看客们刹那间沸腾了,欢呼声、呐喊声与锣鼓声交织在一起,震耳欲聋。
顶着莫大的喧嚣声,江晚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了侧身,刻意拔高了音量,几乎是贴着萧祈年的耳廓大声问:“这些龙舟都是哪家的?”
萧祈年感受着耳畔温热的触感,忍下心中难以忽视的悸动,向着一侧负责维持秩序的礼部官员招了招手,在他的吩咐下,那礼部官员很快呈过来一本册子。
江晚接过萧祈年给自己的册子,翻开第一页,上面赫然写着:
壹号龙舟,送选人:兵部尚书秦观。下方甚至还绘制着龙舟的彩色画像。
第二页:贰号龙舟,送选人:户部尚书安泉。
……
江晚并未下翻第三页,而是看向河面那舟身上写着大大“贰”字的龙舟,眼尖的瞧着为首的好像是个姑娘。
嗯,小姑娘人高马大、四肢粗壮,不是安慕白。
但是并不妨碍身侧的小表弟激动的在心里为安家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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