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风,依旧带着冬末的刺骨,刮在脸上如同细碎的刀片一样。一中的校园里沉寂了一个寒假的香樟树正被这早春的寒风吹得沙沙作响。
杨明宇走在通往教学楼的路上脚步沉稳而有力。他听到远处传来的学生们拖动行李箱的滚轮声,三三两两的问候与笑闹声,还有清晨校园广播里播放略带电流杂音的轻音乐。这一切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宣告着新学期的正式开启。
与半年前那个九月一日截然不同,此刻他的心里没有丝毫的抵触与沉重。那份被他亲手扭转的命运,那些被他亲手点燃的希望,让这个寒冷的早晨在他的感官里显得格外温暖而充满生机。
他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第一天走进高一(14)班教室时的情景——那股混杂着汗味、零食味和淡淡烟草味的污浊空气;那充斥着打牌叫嚷、高声吹牛和劣质耳机里泄露出的摇滚乐的嘈杂噪音;那一张张或麻木、或挑衅、或百无聊赖的年轻脸庞。
而现在,当他站在高一(14)班的门口时,一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从门缝里透了出来。
没有震耳的喧哗,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而持续的“嗡嗡”声。他闻到了一股清新的味道,是刚刚用湿拖把拖过地的微润水汽混合着清新剂的味道。
杨明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像一个欣赏杰作的艺术家,在门口静静地观察着自己的“作品”。
视线所及,教室里窗明几净,地面光洁如新,黑板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上面还用彩色粉笔写着几个歪歪扭扭但充满热情的大字——“14班,欢迎回家!”落款是体育生张伟那标志性的的字体,此刻看来竟有几分可爱。
学生们大多已经到齐,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但交谈的内容却让杨明宇感到无比欣慰。
“这道题的辅助线应该这么做,你看,连接这个点,就构成一个直角三角形了……”一个男生正拿着寒假作业,向同桌比划着。
“我看了那本《东晋门阀政治》,太有意思了,东晋五大门阀原来是这样……”一个女生兴奋地分享着自己的假期读物。
这,就是他想要的氛围。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几个他最关注的身影,每一个人的变化都清晰地出现在他眼睛里。
王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身上穿着的依旧是价格不菲的名牌休闲服,但款式却比上学期低调了许多,没有了那些晃眼的巨大Logo。他没有像过去那样翘着二郎腿吹牛,而是微微俯身正帮着邻座一个女生费力地将一本厚厚的词典塞进被书本挤满的课桌里。他的动作有些笨拙,但脸上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当那个女生小声说了句“谢谢”时,王昊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回了一句:“没事儿,应该的。”
杨明宇的视线转向另一边。赵敏和她的同桌张玲玲正凑在一起看一本书。上学期还如同一座冰山的赵敏,此刻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虽然依旧没什么笑容,但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尖锐感已经消失不见。她的眼神专注地落在书页上,手指偶尔会轻轻点一下上面的插图,似乎在给张玲玲解释着什么。张玲玲一脸崇拜地听着,叽叽喳喳地提问,赵敏也只是偶尔皱一下眉,却耐着性子用简短的词句回答她。那本被她们捧在手心的书杨明宇看得很清楚,正是他推荐给赵敏的《基础解剖学图谱》。
而在教室的另一角后黑板前,林天正拿着一根粉笔,给理科攻坚组的几个成员讲解一道复杂的物理题。他不再是刚进高中那个埋头在GBA世界里的孤僻少年,而是成为了一个当之无愧的“技术核心”。他的声音不大,但吐字清晰逻辑分明:“这里的受力分析不能只考虑重力,还要把摩擦力模型加进去,杨老师说过,理想环境下的题目是用来打基础的,但真实的考题,往往会在这里设置陷阱。”他说完看了一眼自己的同桌。
陈静就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正在飞快地记录着。她的头依旧微微低着,但脊背却比过去挺直了许多。当林天讲解告一段落时,一个组员提出了疑问,但问题有些混乱,没说到点子上。林天皱起了眉,正想说“你没听懂吗”,陈静却在此时轻轻地开了口。
她的声音依旧不大,像一股清浅的溪流但却异常清晰:“他的意思是,在计算合力的时候,为什么不能直接用F1减去F2,而是要用矢量合成的法则?”
一句话,就精准地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林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因为这两个力不在一条直线上……”
陈静在帮助林天完成了一次“翻译”后,便不再说话继续低头记录。但她的嘴角却偷偷极快地向上弯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从这个微小的动作,可以看出她比以前自信多了。
这一切的变化都被杨明宇尽收眼底。他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成就感填满了。这比他前世获得的任何荣誉、发表的任何论文都更让他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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