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门,内门练气场。
偌大的场地以青灰色巨砖铺就,严丝合缝,平整如镜。砖石边缘,细密的聚灵符文在阳光下流淌着若有若无的银辉,将整个赛场温柔地包裹在一层氤氲着浓郁灵力的光晕之中。场边看台以百年青木灵木搭建,此刻座无虚席,深蓝色的内门弟子服汇成一片晃眼的海洋,其间零星点缀着几抹灰色——那是前来观摩学习的外门弟子。内门每月一度的小比,总能见识些不俗的术法与剑招,没人想错过。
林默站在赛场入口,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充沛的灵力涌入肺腑,带来一丝清凉。他手中握着的,还是那柄凡阶铁剑,剑身甚至沾着清晨练剑时崩上的细碎木屑,平平无奇。但唯有他自己知道,为了将基础剑法进阶篇的“横斩”磨砺到更高境界,他昨夜几乎未眠,对着月光反复劈砍,直到系统提示【剑招熟练度:45/100】才勉强歇下。此刻,握剑的手掌沉稳有力,连带着呼吸都愈发绵长深沉。
细微的议论声如同蚊蚋,钻进他的耳朵。
“看,是外门大比上来的林默……”
“听说就是他,赢了赵雪,拿了第一,还得了她那柄铁剑?”
“运气不错罢了。今天他对上的可是王磊师兄!王师兄的冰锥术已得精髓,上次连李师兄的灵力护盾都冻裂了!”
林默恍若未闻,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看台,很快便定格在那一道浅青色的倩影上。
苏清颜。
她坐在看台中间靠前的位置,今日换上了一袭新裁的浅青色灵丝裙。裙料极薄,阳光穿透而过,隐约勾勒出裙身内衬绣着的暗纹青木图样——那是苏家独有的绣法,每一片叶子的脉络都清晰如生。当她偶尔调整坐姿时,柔软的裙摆便顺着她修长笔直的腿侧无声滑落,流光溢彩,宛如一汪潺潺流动的春水。她今日未曾绾髻,如瀑青丝只用一根银质青木簪松松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颊边,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白皙耳垂上,缀着米粒大小的青晶石耳坠,随着她细微的动作相互轻触,发出“叮铃”脆响,空灵悦耳,竟比清晨露珠滴落灵叶之声更显剔透。
似是感应到他的目光,苏清颜蓦然转头望来,清澈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她抬起纤纤玉手,朝着他用力挥了挥。那手指如玉葱般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淡粉色。挥动时,浅青色的广袖滑落一小截,露出一段雪白细腻的腕子,上面系着一根细细的青绳,悬挂着一枚小巧的木牌——苏家平安牌,灵矿大战后苏振南特意赐下,佑她平安。
坐在她身旁的小侍女苏灵儿也跟着雀跃挥手。灵儿今日换了身淡绿色的侍女服,领口巧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花瓣上以银线勾勒,在日光下泛着点点微光。她将头发梳成两个圆滚滚的双丫髻,系着嫩绿绸带,活泼灵动,像林间初生的小鹿,随时要蹦跳起来。
“林默,入场!” 场地中央,负责裁判的执事手持木质号牌,声若洪钟。
林默收敛心神,应了一声,提剑迈入赛场。青石地面传来坚实触感。
对面,王磊早已站定。他身材比林默略高,身着深蓝色内门弟子服,腰束黑带,悬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储物袋。他手中并无兵刃,只握着一枚氤氲着淡蓝色寒气的术法玉简——冰锥术的催动玉简。凭借此物,他凝聚冰锥的速度,比寻常修士能快上近乎半息,占尽先机。
“早就听闻林师弟在外门大放异彩,今日正好讨教几招。”王磊抱拳,语气尚算客气,但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服与审视。他在内门苦修两年,稳坐练气后期弟子中的前列,如今却被安排与一个刚晋升的内门弟子交手,心中难免憋着一股气。
“王师兄言重,互相学习。”林默同样抱拳回礼,手中铁剑剑尖在青石地上轻轻一点,“笃”的一声轻响,剑身之上,浅白色的灵力光芒应声亮起,虽不耀眼,却凝实内蕴。
“比试——开始!”执事手中号牌“啪”地合拢,声音传遍全场。
几乎在号牌声响的同一瞬,王磊动了!他指尖如飞,在淡蓝色的玉简表面急速划过,口中咒文倾泻而出:“凝气为冰,化刃斩敌!”
“嗡——”
玉简蓝光大盛,寒气骤凝!三枚手臂粗细、晶莹剔透的冰锥瞬间在他身前凭空显现,锥尖闪烁着森森寒芒,带着刺骨的冷意,撕裂空气,发出“咻!咻!咻!”的厉啸,呈品字形朝林默激射而来!
冰锥掠过之处,空气中凝结出细碎冰晶,落在青石地面上,“咔嚓”脆响中碎成齑粉,溅起的冰末沾上林默的袖口,瞬间便凝结成一片细密的霜花。
林默瞳孔微缩,不敢有丝毫怠慢。脚下步伐急踩,精准地踏在青石地砖的缝隙之间,身形如风中之柳,摇曳闪避。同时,手中铁剑划出一道浅白色的弧光,“铛!”一声脆响,堪堪格开擦着肩头射过的冰锥。剑身与冰锥接触的刹那,一层薄冰迅速蔓延而上,刺骨寒意顺着手臂经脉企图侵入,林默体内灵力本能运转,暖流涌过,薄冰“嗤”的一声化为缕缕白气消散,只余几滴冰冷水珠顺剑刃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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