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科比的电话
凌晨两点，孟菲斯酒店的房间里，林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身体疲惫到了极点，但大脑还在高速运转，像一台过热的机器。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科比发来的短信：
“睡不着的话，来我房间。1208。”
林昊犹豫了几秒，还是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科比的套房在酒店顶层。林昊敲门，门很快开了。科比穿着睡袍，左脚踝上依然绑着冰袋。房间里灯光明亮，桌子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比赛的录像。
“坐。”科比指了指沙发，自己则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林昊坐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这个。”科比把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播放的是今晚比赛的第三节，林昊面对托尼·阿伦防守的一个回合。
“停。”科比按下暂停键，“告诉我，这里你犯了什么错误？”
林昊看着屏幕。画面定格在他试图突破的瞬间——阿伦已经预判到了他的突破路线，提前站好了位置。
“我......应该传球。”林昊低声说。
“为什么应该传球？”
“因为阿伦已经预判到了。”
“他为什么能预判到？”
林昊愣住了。
科比叹了口气，重新播放录像，慢放：“看你的身体语言——突破前，你的肩膀有一个轻微的倾斜，眼睛看向了突破方向。对托尼·阿伦这种级别的防守者来说，这就是信号。”
他又播放了几个回合，每次林昊的突破都被阿伦预判。
“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科比关掉录像，看着林昊。
林昊摇头。
“你的问题不是技术，是习惯。”科比说，“当你疲惫的时候，你会不自觉地回到最熟悉的打法——模仿。但模仿的问题是，那些动作是别人的，不是你自己的。当你的身体状态不佳时，模仿出来的动作就会变形，就会露出破绽。”
林昊若有所思。
“所以你需要做的，”科比继续说，“是在疲惫的时候，打最简单的篮球。什么是简单的篮球？就是把球传给位置最好的队友，就是跑最简单的战术，就是用最省力的方式得分。”
他顿了顿：“就像德克（诺维茨基）那天对你说的——在疲惫的时候，要学会用最省力的方式打球。”
林昊终于完全明白了。
“但这不是退缩，”科比强调，“这是智慧。篮球是48分钟的游戏，不是2分钟的英雄主义。你需要合理分配体力，在最关键的时刻爆发。”
“就像你以前做的那样？”林昊问。
科比笑了：“对。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懂这个，总想每一分钟都拼命。结果就是季后赛体力不支，关键时刻投不进球。后来我学会了——常规时间让队友多打，关键时刻自己接管。”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孟菲斯的夜景：“你现在就处在那个阶段——从‘每时每刻都想证明自己’到‘知道什么时候该证明自己’的过渡期。这个过程很痛苦，但必须经历。”
林昊沉默了很久，然后问：“那我该怎么做？”
“明天回洛杉矶，”科比转身看着他，“休息一天，然后好好训练。下一场比赛是对快船，同城德比。我要你在那场比赛中，展示你学到的东西。”
“展示什么？”
“展示你可以在疲惫时依然做出正确的选择，展示你可以用智慧而不是蛮力打球，展示你——已经是一个真正的领袖。”
林昊握紧了拳头。他感觉到了，科比在给他一个新的挑战，一个比“拿三双”、“赢比赛”更难的挑战。
“能做到吗？”科比问。
“能。”林昊回答，声音不大，但坚定。
“好。”科比点头，“现在去睡觉。明天还要赶飞机。”
林昊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问：“科比，你......经历过这样的连败吗？”
科比笑了，那是一种带着苦涩的笑容：“经历过。2003-04赛季，我们拥有F4，所有人都认为我们会夺冠。但我们经历了伤病，经历了内讧，最后在总决赛输给活塞。那个夏天，我被全世界骂成‘毒瘤’，说我不传球，说我毁了球队。”
他顿了顿：“但第二年，我们调整了，我调整了。我开始更多地信任队友，开始打更团队的篮球。然后我们拿了两连冠。”
林昊听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所以，”科比最后说，“连败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败后不改变。你愿意改变吗？”
“愿意。”
“那就去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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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回洛杉矶
飞回洛杉矶的专机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凝重。两连败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上，连最爱闹的尼克·杨都沉默着，戴着耳机看着窗外。
林昊坐在靠窗的位置，膝盖上放着平板电脑，正在看昨晚比赛的录像。不是看那些高光时刻，是看自己的失误，看那些被预判的突破，看那些糟糕的投篮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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