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分破亿了。
林闲看着系统面板里那一长串令人眩晕的数字——点，内心却一片荒芜，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麻木和空虚。
八千万买，四千八百万卖。净亏损三千二百万。
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堪称智障的败家行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用这实实在在的、让他心滴血的亏损，换来了两千万积分。
这笔账，划算吗？
林闲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时光倒流，在“囤积癖”的威胁下，他大概率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我只是想躺平而已……”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在脑海，却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沉的疲惫。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无形大手攥住的仓鼠，在名为“系统”的滚轮上疯狂奔跑，停不下来，也不知奔向何方。
王胖子看着他“颓废”（其实是生无可恋）的样子，以为他是在为那“亏损”的三千二百万默哀，小心翼翼地上前安慰：“闲哥，别难过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的‘扫地僧’现在火遍全网，订单接到手软！那点损失，分分钟就赚回来了！”
陈蕊也递上一份新的报表，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林总，这是‘清洁单元’的预售数据汇总。仅国内线上渠道，二十四小时内预定量已突破十万台。预计首批产品交付后，即可收回全部研发成本并实现盈利。”
林闲瞥了一眼报表上那些激动人心的数字，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盈利？然后呢？让系统发布更变态的“痛苦消费”任务？让他去收购特斯拉还是苹果？
他意兴阑珊地挥挥手：“你们看着办吧，别来烦我。”
他现在需要静静，思考一下咸鱼的人生意义。
他再次将意识沉入系统商城。破亿的积分，让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购买力”。商城里那些原本标价数百万、上千万积分的，之前只敢远观不敢亵玩的“神器”，此刻似乎都触手可及。
【人体潜能开发药剂（完美版）】：售价5000万积分。全方位提升身体素质，延年益寿，精力无限。
【初级人工智能生命体（辅助型）】：售价8000万积分。可自主学习成长，处理复杂事务，完美管家。
【可控冷核聚变技术（小型化）】：售价3亿积分。终极能源解决方案，改变世界格局。
这些东西，任何一件拿出去，都足以掀起惊涛骇浪，让他成为真正的“神”。但林闲看着它们，心里却提不起丝毫兴趣。
精力无限？那他岂不是连睡觉的借口都没了？
人工智能管家？那会不会比陈蕊和王胖子更唠叨，天天给他安排“健康作息表”？
冷核聚变？然后呢？成立能源公司，跟国家电网抢生意？想想那无穷无尽的会议、谈判、安全检查……他直接打了个寒颤。
不，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那张安静的床垫，那碗热气腾腾的泡面，以及无人打扰的、可以肆意发呆的时光。
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之前升级后，还没来得及仔细研究的技能上——【信息洞悉】。
【信息洞悉】：被动技能。大幅提升宿主的信息接收与处理能力。可于无意识间捕捉环境中的细微信息流（包括但不限于电磁波、生物波、微观物质运动等），并经潜意识处理，转化为对宿主有用的“直觉”或“洞察”。可主动开启深层分析模式，消耗精神力，对特定目标进行深度信息挖掘。
这个技能描述，听起来有点玄乎。林闲尝试着，集中精神，主动开启了【信息洞悉】的深层分析模式。
他的目标，是正在吧台后细心擦拭杯子的苏瑶。
一瞬间，世界在他眼中仿佛变得不同了。
他并非“看”得更清楚，而是“感知”到了更多。他“听”到了她平稳而略带加快的心跳，捕捉到了她呼吸间微不可查的停顿，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混合着欣赏、好奇、以及一丝淡淡担忧的复杂情绪波。
一些碎片化的信息，如同涓涓细流，汇入他的脑海：
她指尖因长期接触咖啡和清洗剂而略显粗糙；
她今天使用的护手霜是茉莉花香型；
她看向自己时，瞳孔会有微弱的扩张；
她似乎……很享受这种安静陪伴的感觉，并隐隐将自己视作一个需要被“保护”和“理解”的、与众不同的存在。
林闲愣住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一下子窥见了对方内心深处不曾言说的角落。他连忙移开目光，技能中断，那种奇特的感知也随之消失。
他有些心虚地低下头，感觉自己像个偷窥者。
但……苏瑶那种将他视为“需要被理解的存在”的情绪，却让他冰冷麻木的内心，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没有单纯把他当成“商业奇才”或“败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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