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案上,那抹刺目的朱红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沈墨的视网膜上。“朱”!当今天子御笔!那力透纸背的“焚红崖…绝不可留!”字字如刀,裹挟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瞬间冻结了沈墨全身的血液。
蓝玉体内那阴寒邪异的寄生,帅案上这道杀机凛然的密旨…晒甲山红崖!一切线索如同无形的丝线,骤然收束,勒得沈墨几乎无法呼吸!那红崖之下,究竟藏着什么惊天秘密,竟让朱元璋不惜密令心腹大将,行此绝户之事?
“看清楚了?” 蓝玉冰冷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仿佛随时会爆裂的痛苦,将沈墨从惊骇的深渊中猛地拽回。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死死盯着他,里面翻涌的痛楚和暴戾几乎要冲破冰封的表象。
沈墨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目光重新聚焦在蓝玉裸露的左臂上。那一片从肩窝蔓延开来的石灰色死域,那几条如同活物般在皮下游走、搏动的暗红藤蔓,在帅帐内熊熊炭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每一次藤蔓的微弱搏动,都伴随着蓝玉身体那难以自控的、细微的战栗。这绝非寻常寒毒!这更像是一种活着的、扎根于血肉骨髓的诅咒!那苗银项圈散发的微弱幽光,恐怕就是束缚这怪物的最后一道枷锁!
“将军此‘寒’…” 沈墨的声音有些发干,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速调动着脑中融合的医学知识,结合之前救治刘小旗的经验,“非是外感风寒,亦非寻常阴毒。此物…似有活性,盘踞体内,如藤缠树,噬阳夺命!将军畏寒抱炉,非为取暖,实为…饲喂此物,暂缓其噬骨之痛?”
蓝玉的瞳孔骤然收缩!冰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那是被彻底看穿隐秘的震惊,以及随之而来的、更加深沉的痛苦和暴怒!他颈间的苗银项圈猛地闪过一道更加清晰的幽蓝光芒,仿佛在剧烈震颤!一股比之前更加刺骨的寒意,如同无形的冰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帅帐!角落火盆里跳跃的火焰都仿佛被这股寒意压制,猛地一暗!
“你…知道些什么?!” 蓝玉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凶兽低吼,带着浓烈的杀意。他放在帅案上的右手猛地握拳,坚硬的桌案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那只托着手炉的左手,指关节更是因为用力而惨白一片,手炉的珐琅表面映出他眼中疯狂闪烁的凶光。
沈墨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扼住了喉咙,心脏狂跳如擂鼓。他毫不怀疑,自己下一句话说错,眼前这位深陷痛苦与暴戾的将军会立刻将他撕碎!
“卑职不知内情!” 沈墨立刻开口,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坦诚,“卑职只是从将军脉象、体征推断!此物盘踞极深,与将军气血几乎融为一体,强行拔除,恐玉石俱焚!唯今之计,或许只能以药石之力,或…安抚其性,或…削弱其势,徐徐图之!” 他刻意避开了“焚红崖”的密令,将焦点牢牢锁定在治疗上。
“安抚?削弱?” 蓝玉眼中的凶光并未完全消散,但沈墨的迅速表态和对症的分析,似乎稍稍压下了他爆发的冲动。他死死盯着沈墨,像在审视一件物品的真伪,“如何做?”
机会!沈墨心中警铃稍缓。他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几根相对新鲜的折耳根嫩茎,一块老姜,一头野蒜头。辛辣刺鼻的气息在温暖的帅帐中弥漫开来,竟似乎微微冲淡了那股阴寒。
“将军,此物阴寒霸道,畏火畏烈。卑职斗胆猜测,将军平日以炭火暖炉驱寒,亦是无奈之举,虽能暂缓其噬咬之痛,却如同以薪饲火,终非长久。” 沈墨拿起一根折耳根,将其在手中用力揉搓,翠绿的汁液顺着指缝渗出,那股特有的、霸道辛烈的腥气更加浓郁,“此物名折耳根,黔地山野贱草,性极寒凉,却有清热解毒、破瘀散结之奇效!其性虽寒,其味其气却辛辣猛烈,对污秽阴毒之物有天然克制!卑职先前救治刘小旗,便是以此物为主,强行逼出其体内初生之毒源!”
他将揉搓出汁液的折耳根嫩茎递向蓝玉,目光灼灼:“将军体内之物已成气候,根深蒂固,强攻必遭反噬。卑职想以此草汁,涂抹于那…异变边缘,观其反应!若此物对此草汁有所忌惮或排斥,或可寻得一线压制之机!此为试探,亦是险招,请将军定夺!”
蓝玉的目光落在那根沾满翠绿汁液、散发着浓烈腥气的草茎上,又缓缓移向自己左臂那石灰色边缘游走的暗红藤蔓。他眼中翻涌着剧烈的挣扎。那深入骨髓的阴寒和噬咬般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而眼前这微弱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猪草”,竟成了唯一的希望?荒谬!却又带着一丝致命的诱惑。
死寂。帅帐内只剩下火盆木炭燃烧的噼啪声和蓝玉粗重压抑的呼吸。那无形的冰寒与炭火的暖意在空气中无声地交锋。
终于,蓝玉那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决绝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请大家收藏:(m.x33yq.org)大明诡医:我在红崖修天道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