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一,季秋水刚把保温杯里的枸杞菊花茶续上热水,氤氲的热气在杯口打着旋儿,隔壁综合科的小李就跟被按了快进键似的,“嗖”地穿透两办公室之间的木门缝,肥硕的肚皮撞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反手带上门,眼镜片都被急促的喘息蒙上了白雾,两只眼睛在镜片后面瞪得溜圆,活像菜市场鱼缸里刚被捞出来的金鱼,腮帮子还一鼓一鼓的。
“惊天大瓜!”小李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尾音却翘得能上天,手里攥着的文件袋被捏得变了形,“王副县长在皇城大酒店,把智能马桶给‘办’了!”
季秋水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猛地一哆嗦,滚烫的茶水顺着杯壁淌下来,溅在虎口上烫出片红痕。她嘶地吸了口凉气,脑子里“嗡”地炸开一团烟花——王副县长那张总是泛着油光的脸瞬间清晰起来:地中海发型被发胶固定得纹丝不动,开会时最爱把“精细化管理”四个字嚼得字正腔圆,嘴角常年挂着一丝自以为亲民、实则油腻的微笑,仿佛随时能从里面挤出两滴猪油。这样一位将“领导风范”刻进骨子里的人物,怎么会跟酒店马桶产生超越寻常的交集?
“你说清楚点,”季秋水抽出纸巾反复擦拭手上的水渍,努力让语气听起来像在讨论打印机故障,尽管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是马桶炸了还是他掉进去了?”
“比这精彩十倍!”小李往门口瞟了两眼,突然一个箭步蹿到季秋水办公桌前,双手撑着桌面,压低的声音里裹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昨天晚上不是接待市里来的考察团吗?就在咱们县唯一的五星级酒店皇城。晚宴吃到一半,王副县长揣着啤酒肚起身去洗手间,结果进去就没出来!”
季秋水的好奇心像被猫爪挠了似的,她悄悄把椅子往小李那边挪了挪,保温杯被碰得晃了晃,枸杞沉在杯底转着圈:“怎么回事?难道是洗手间塌了?”
“塌倒没塌,”小李一拍大腿,声音“噌”地蹿高八度,又赶紧捂住嘴,“后来服务员听见洗手间里传来‘哐当’一声巨响,还夹杂着王副县长的怒吼,跟被踩了尾巴的老虎似的。推门一看——好家伙!王副县长正跟个跳大神的似的在马桶跟前蹦跶,西裤褪到膝盖那儿,露出条花里胡哨的红内裤,上面还印着个金灿灿的‘福’字,估计是他媳妇去年本命年给买的,现在还没舍得换。”
季秋水再也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喷了,茶水差点从鼻子里呛出来。她想象着王副县长那圆滚滚的肚子顶着红内裤上的“福”字蹦跶的模样,再对比他开会时拍着桌子说“要注意形象”的严肃劲儿,笑得肩膀都在抖。
“你别笑啊,更绝的还在后头!”小李自己也笑得直不起腰,扶着桌沿喘了半天才继续,“那智能马桶不知道抽了什么风,一启动就跟个抽水机似的,‘咕噜咕噜’往外冒水,还带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儿。王副县长的鳄鱼皮鞋、阿玛尼西裤全给泡了,据说连他精心打理的地中海发型上都溅了好几滴不明液体,亮晶晶的跟抹了发蜡似的。”
“酒店没赶紧处理?”季秋水掏出纸巾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心里却在想,这智能马桶怕是成了王副县长的“职场克星”。
“处理?处理个屁!”小李撇了撇嘴,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文件上,“酒店经理闻讯赶来,非但没道歉,还跟王副县长吵得脸红脖子粗。那经理也是个倔脾气,说王副县长操作不当,还阴阳怪气地说‘智能设备就得智能人用’,这不明显是说王副县长跟不上时代嘛!王副县长气得脸都绿了,指着经理的鼻子骂他‘狗眼看人低’,还放狠话要让酒店关门大吉。”
“我的天,这场景想想都尴尬得脚趾抠地。”季秋水简直能脑补出两个大男人在洗手间里因为一个马桶吵得不可开交的画面,周围说不定还有服务员偷偷扒着门缝围观,“后来呢?”
“后来县府办的张主任闻讯赶来,跟拖猪似的把王副县长架走了。”小李学着张主任的样子弓着腰,双手比划着拖拽的动作,“听说王副县长上车的时候,裤腿还滴滴答答往下淌水,一路都没说话,估计是气得肝疼。”
这事儿就像长了翅膀的蒲公英,一夜之间飘遍了县委县政府的各个角落。第二天一上班,季秋水就感觉整个机关大院的气氛都透着股诡异——每个人见了面都先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然后凑到一起捂着嘴窃窃私语,连平时最严肃的纪委办公室都传出过压抑的笑声。
季秋水去茶水间打水,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嘻嘻哈哈”的动静。她放慢脚步,悄悄往里面探了探头,只见宣传科的老王正对着信访局的小张挤眉弄眼,手里的搪瓷缸子都快笑歪了。
“哎,老王,你听说了吗?王副县长昨天在皇城大酒店出了个大洋相。”小张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浓浓的戏谑,“听说他跟个智能马桶较上劲了,结果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弄得一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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