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院长点点头，神情严肃。
“老师说得对。李攀作为主治医生，擅自使用未验证的理论进行诊断，严重违反诊疗规范。”
“刘明远身为助理医生，非但没有起到监督提醒的作用，反而蓄意教唆，两人都要接受全院通报批评，并暂停执业资格三个月。”
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另外，要组织全院医生重新学习《临床诊疗操作规范》，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院、院长！”
李攀颤抖着摘下眼镜，额头抵在冰凉的桌面上。
“我自愿退还去年所有绩效奖金，求您别……”
他后半截话被秦浩抬手打断。
“诊疗规范不是儿戏。”
秦浩将手机锁屏扣在桌上，金属与玻璃的撞击声让刘明远浑身一抖。
“我会通知院务去按流程执行对你们的处分决定。去年心内科误诊案导致患者瘫痪，你们忘了家属在门诊大厅烧纸钱的场景？”
他目光扫过两人惨白的脸。
“停职期间写一份深刻检查，直到院领导班子满意为止。”
“全院通报批评，暂停执业资格三个月……”
刘明远喃喃重复着处分决定，突然踉跄后退半步，后背重重撞在档案柜上。
他很想反驳几句“测试又不是我做的，凭什么我也要挨处分”，但话到嘴边又咽下——若真反驳，今后在省医院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两人被暂停执业资格，林昊心中并无快感。他想起父母在医院走廊里徘徊的身影，想起缴费单上密密麻麻的红章，心中唯有一丝悲凉。
“希望你们记住这次教训。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不是勾心斗角。”
“林先生，实在抱歉，让您在我们医院经历这种事。”
王琦走到林昊身边，语气不再是之前面对李攀二人的厉喝，眼神中带着几分恳切。
“不知您能否给我个面子，就在我院做一次全面的认知功能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亲自给您解读，也好让您父母彻底安心。”
王琦心中满是疑惑。
“从病历看，这青年三个月前脑部受创、形象痴傻应是事实，但此刻交流逻辑清晰、观点独到，认知功能显然正常。”
“更令人震惊的是，三天前亲眼看见这青年在苏家庄园施针，银针震颤的残影与古籍中“金针渡穴” 的记载分毫不差，连医道圣手吴岐山都佩服不已、甚至要拜师学艺。”
“这段时间，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昊并不知王琦心中的万千疑惑，思索片刻，轻轻点头。
“那就有劳王主任了。”
他知道，王琦此举既是为了弥补过失，也是为了维护医院的声誉。但无论如何，一次正规的检查确实能让父母更放心。
三楼影像中心，CT 幽幽蓝的指示灯像只诡谲的眼睛。
当林昊躺上扫描床时，金属托架的凉意穿透薄衫，与记忆中手术台的触感重叠。
“请保持头部静止。”
机械女声响起瞬间，林昊下意识攥紧床沿，指甲在塑料垫上划出浅痕。
监测屏上脑电波图谱突然剧烈波动，吓得操作技师差点打翻咖啡。
“前额叶皮层活跃度完全正常，海马体记忆功能未见损伤，逻辑运算区血流峰值甚至高于同龄人平均值……等等！”
陪同王琦一起的脑科专家陈主任突然扑到监控屏前，老花镜滑到鼻尖。
“前额叶β波功率谱密度是常人的三倍！”
“你们看，普通人的神经信号像溪流，他的简直是瀑布！”
王琦手中的钢笔“啪嗒”掉在登记簿上。
三维重建影像中，林昊的脑干区域正泛着奇异的金红色光晕，那是神经元超频活动的标志。
当三维重建图完成时，整个控制室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悬浮在空中的脑模型比正常体积足足大出四分之一不止，沟回密如蛛网。
“1900 毫升！”
陈教授的声音劈了叉。
“全球有记载的脑容量异常者不到百例，普通人约 1400 毫升，林先生竟高出近 30%！”
几个住院医手忙脚乱翻找资料，打印机疯狂吐纸的声音像是某种荒诞的伴奏。
林昊安静地坐起身，看着这群癫狂的白大褂，突然想起《岭南草木志》里记载的“龙脑香”——遇火不焚、反生异香，或许这就是在逆境中不仅未被摧毁，反而展现出非凡特质的最好印证吧。
昨晚翻阅《岭南草木志》时，三千六百种药材的基本药理及外观式样，他竟在一目十行间一小时不到就了然于胸，这在以前绝对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王琦和脑科专家对视一眼，眼中都充满震惊。顿了顿，转头看向林昊。
“林先生，您的脑容量竟然远超常人，太不可思议了，这在医学史上都是极为罕见的。称之为天才中的天才都不为过！”
“天才吗？只要不是认知障碍就行。”
林昊望着窗外斑驳的梧桐树影，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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