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前一本书的老读者?)
解家后院,花木扶疏。
张起棂站在廊下,黑衣沉静,目光落在庭院里独自玩指甲的言十七身上。
解雨辰的茶盏轻轻搁在红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他抬眼看向张起棂,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张族长,大清早的,你在说什么梦话?"
张起棂没说话,目光依旧落在庭院里的言十七身上。那人正低头玩着自己的指甲,银发在晨光里泛着冷调的光泽,像是根本没听见他们的对话。
"带他走。"张起棂终于开口,声音平静,"香港会有线索。"
解雨辰挑眉,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他现在记忆不全,哪儿都不适合去。"
"张家能护他。"
"护他?"解雨辰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锐利,"张起棂,你是不是忘了——"他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语气意味深长,"如果他没失忆,你觉得你能近得了他身?"
空气骤然凝滞。
言十七把玩手指的动作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两人,眼底一片清明:"关于我的去留,怎么就没人问过我本人呢?"
他拿起一旁的茶盏,手腕一翻,整杯茶水全泼在了自己松散的衣袍上,水渍迅速晕开一片深色。
"你们慢慢聊,我去换身衣服。"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沿着长廊离开,留下张起棂和解雨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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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的浴室里,言十七对着镜子,慢条斯理地解开湿透的衣袍。
胸口处,一块墨色的陨玉半嵌在皮肤里,周围泛着淡淡的蓝,像是某种诡异的纹身。他伸手碰了碰,触感冰凉,不像是血肉,倒像是某种金属。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长在这儿的?"
他皱眉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块陨玉的来历。在他的记忆里,陨玉应该是握在手中的物件,而不是长在身体里的东西。
镜中的自己一头银发,短而利落,倒是很衬他的气质。他伸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心想失忆前的自己审美还不错。
然后,他注意到了自己的眼睛。
——他戴了隐形眼镜。
小心翼翼地取下镜片,言十七差点把洗手台砸了。
"我去……"
镜子里,一双银灰色的眼睛冷冷地回望着他,没有瞳孔,整个眼球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金属光泽,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睛。
"我妈当年到底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他喃喃自语,"婴儿身变少年就算了,这眼睛是怎么回事?没瞳孔我怎么看东西的?"
但奇怪的是,他的视力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仔细检查了一遍全身,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言十七长舒一口气,把隐形眼镜重新戴了回去。
"算了,退休生活就该好好休息。"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离主角团远点,想看戏远远看不行吗?"
张家可以接触,毕竟身份在那儿,麒麟卫的话,多少是个念想,而且很多事情他们能帮上忙。但张起棂……还是算了。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
言十七看都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别扭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家主?"
"啊?谁啊?"言十七把手机拿远,看了眼屏幕——没有来电显示。
"家主,我呀,海娄。"
"海娄?什么海娄?我还海网呢。"言十七翻了个白眼,这口音听得他脑仁疼。
对面似乎换了一个人,这次是标准普通话:"家主,我是海虾。族长之前来电话说您要回香港?机票订好了吗?隆半族老说您要是想玩,还可以安排游艇……"
"张海侠你说什么呢?家主要回来是好事,不要……咳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话没说完就剧烈咳嗽起来。
电话那头顿时乱成一团。
"族老!族老您别急!"
"药!快拿药!"
"水!水呢?"
在一片嘈杂中,有人小声问道:"家主,听海客哥说,您原谅族长了?"
言十七揉了揉太阳穴:"谈不上原谅,我连跟他闹什么矛盾都记不得了。"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张家现在……"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有什么好问的?小说里张家都散成那样了还富得流油,何况现在还是完整版。
"我想在余杭开个小店,"他改口道,"你们安排下,再找几个人手过来帮忙。"
"余杭?"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家主,您又要……"
"行了,办好了再联系我。"言十七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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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张家的电话后,言十七站在解家别院的回廊下,望着院角的银杏树发呆。
解雨辰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真要走?"
"嗯。"言十七头也不回,"去余杭。"
"张起棂知道吗?"
"我的事,没必要通知他。"言十七转身,灰色美瞳后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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