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棂眉头骤然蹙紧,上前半步。
但这一次,解雨辰没有给他打断的机会。他紧紧盯着言十七那双骤然泛起一丝迷茫的眼睛,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只在对他时才有的亲昵:
“十七,你以前……最喜欢这个味道了。”
“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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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十七的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一小碟糯米藕上,清甜的桂花香气仿佛带着钩子,瞬间钻入记忆的迷雾深处,搅动起一些模糊破碎的光影。
他似乎看见一个开满海棠花的院落,月光清清冷冷地洒在石桌上,有人笑着将同样莹白沾着金桂的点心推到他面前,声音带着纵容的暖意:“十七,先把药喝了再吃,这个你一定会喜欢……”
那声音…那身影……
他下意识地抬手,指尖几乎要触到那微凉的瓷碟边缘。
就在这一刹那,张起棂猛地介入,手臂不着痕迹地格开了那碟点心,另一只手稳稳扶住言十七的肩侧,将人与那诱人的香气和过往的碎片彻底隔绝开来。
“我们该告辞了。”张起棂的声音冷硬。他目光锐利的扫过解雨辰,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言十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肩上传来的力道惊醒,眼中那瞬间的迷茫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被打断的不悦和更深沉的困惑。他蹙眉看了一眼张起棂,似乎不解他为何如此紧张,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只是再看向那碟糯米藕和解雨辰时,眼神已恢复了之前的疏离与审视。
“解总费心了。”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我不太喜甜食。”
说罢,他不再看解雨辰瞬间僵住的神情,微侧过头对张起棂道:“小官,走吧。”
张起棂护着他,转身便朝宴会厅外走去,姿态强硬,没有任何人敢上前阻拦。
解雨辰站在原地,手里还端着那碟逐渐失温的糯米藕,甜香变得腻人。他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一个决绝守护,一个茫然顺从。
刚才言十七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和近乎本能的靠近,他看得清清楚楚!那不是错觉!
张起棂的反应,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他在害怕!害怕言十七真的想起什么!
解雨辰缓缓放下碟子,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挫败,而是因为一种压抑不住的、混合着愤怒与希望的激动。
记忆可以被封锁,习惯可以被抑制。 但那一瞬间的本能反应,骗不了人。
他的十七,还在那里。
只是被一层厚厚的冰封住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敲碎这层冰。
宴会厅的喧嚣仿佛与他隔绝。解雨辰慢慢握紧了拳,眼底最后一点犹豫和温文尔雅彻底褪去,只剩下沉静的决绝和势在必得的锐光。
张起棂,你以为这样就能永远把他藏起来吗?
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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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棂的严防死守,终究还是出现了缺口。
吴三省的海底墓计划,如同一个精准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波澜不惊的湖面下引发了不可避免的涟漪。这个计划牵涉太广,且似乎与张起棂关注的‘尸狗吊’隐隐相关,张起棂无法置身事外。
临行前,张起棂试图做最后一次努力。他站在言十七面前,声音比平日更低沉几分:“京城事杂,不如先回岛上暂住,等我回来。”
岛上是张家核心之地,守卫森严且与世隔绝,是最安全,也最能将言十七与外界一切“干扰”彻底隔绝的所在。
然而,言十七却摇了摇头,语气虽淡却坚持:“不必。岛上待了那么久,不想回去,而且张海清好烦,什么都要问。”
他并非察觉到了什么,只是单纯觉得在京城过的更自在些。
张起棂沉默地看着他,眼底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担忧、不安,以及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无力感。他知道言十七的决定一旦做出,便很难更改。
他拖到了最后一刻,几乎不能再延误行程,才不得不动身赶往西沙。
离去前,他反复叮嘱张海客及留守京城的张家人,务必确保家主安全,并尽可能减少他与外界的非必要接触,尤其是……谢绝某位解姓当家的所有拜访。
黑色的轿车驶离张宅,消失在街道尽头。
言十七站在书房窗前,看着车子离开,并未多想。他只是觉得小官此次似乎格外……凝重些。
他转身回到书桌后,准备继续研究黑瞎子送过来的小玩意儿。
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聚拢了些许阴云。
张起棂留下的无形屏障,随着他的离开,终于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隙。
而一直在暗中密切关注张家动向的解雨辰,几乎在同一时间,便收到了张起棂已离京的消息。
站在解宅顶层的办公室落地窗前,俯瞰着暮色渐起的城市,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
解雨辰感到: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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