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试图安慰,也没有出声询问。他只是拖过他那张高背扶手椅,坐在了壁炉前,目光投向那跳跃的火焰,看着它们不知疲倦地吞噬着一根又一根的木柴,仿佛那燃烧的过程蕴含着某种世界的真理。
在那一刻,他从维奥莱特那双盛满泪水的蓝色眼眸中看到浓稠得化不开的绝望,像一面镜子,照见了很久以前的自己——那个同样愿意付出一切代价,甚至包括灵魂和尊严,只求能换回所爱之人安然存活的自己。
但是,他比谁都更清楚,有些事情,无论付出多少,最终都可能无济于事。命运有时残酷得不容商量。
沙发上那极力压抑的抽噎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西弗勒斯·斯内普静静地坐在扶手椅里,听着壁炉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以为那只耗尽心力又身受重伤的雪豹终于支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他起身,准备回到自己的卧室,将这一室的沉重暂时关在门外。然而,就在他转身欲走的刹那,目光无意间扫过沙发角落,却让他骤然停下了脚步。
不知在什么时候,维奥莱特已经自行解除了阿尼玛格斯形态,恢复了人形。
但她的状况看起来比雪豹形态时更令人担忧。她侧躺在沙发上,蜷缩着,脸颊泛着极不正常的潮红,如同在燃烧一般。
额前和鬓角的浅金色长发被虚汗彻底打湿,杂乱地贴在滚烫的皮肤上。她的呼吸急促而浅薄,即使在昏睡中,眉头也因不适而痛苦地紧锁着。显然,黑魔法伤害带来的高热和虚弱正在全力反扑。
西弗勒斯挥动魔杖,早已在一旁准备好的、专门用于治愈黑魔法伤害的特效魔药,以及另一瓶清澈的退烧药水,立刻平稳地飞到了他的手中。
他快步走到沙发边,高大的身影在维奥莱特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弯下腰,不算温柔但稳稳地伸出手臂,穿过她的颈后,将她的头轻轻托离沙发靠垫,她的皮肤烫得惊人。
他用另一只手将冰凉的魔药瓶口抵在她干燥的唇边,缓慢地将两瓶药剂依次喂了进去,确保昏迷中的她不会呛到。做完这一切,他才轻轻将她的头重新放下。
他的手在离开她滚烫脖颈的瞬间,被一股微弱却执拗的力道拉住。西弗勒斯·斯内普身形一僵,下意识便要用力抽回——他从不习惯与人这般贴近。
可维奥莱特,即使在意识模糊的高烧中,也贪恋着他指尖那一点驱散燥热的微凉。她无意识地牵引着那只大手,将自己发烫的脸颊全然埋入他略显粗糙的掌心,像一只寻求慰藉的幼兽,依赖地、轻轻地蹭了蹭。那温度熨帖得她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干燥的唇瓣翕动,破碎而滚烫的呓语逸出: “请别离开我………”
接着,是两个浸满悲伤与眷恋的名字,仿佛一声呜咽: “尼克……佩雷内尔……”
她的语气像是在做最后无望的挽留: “Je veux rester……avec toi…… pour toujours…” (我想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他低下头,黑袍袖口因为她贴近的呼吸而变得温热,随即,一种更灼人的湿意迅速蔓延开来——她紧闭的眼角下,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接连滑落,沉默却汹涌,迅速浸湿了他的袖口,那滚烫的湿度几乎灼伤了他的皮肤。
他抿紧了薄唇,形成一条更为冷硬的直线,所有抽离的动作都停滞了。
那冰冷的、惯于喷洒毒液的讥诮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泪水封印。他就这样僵立在沙发旁,任由自己的手充当着一个与他本性全然不符的安慰品,任由她的眼泪无声地浸透衣料。
西弗勒斯低头,暗红色的魔法石正在沙发上安静躺着,只要他愿意,立刻就可以把它交给邓布利多,也不用为了看管他跑到另一个国家,可他什么也没有做。
地窖里只剩下壁炉内柴火偶尔噼啪的轻响,以及她压抑的、不均匀的呼吸声。时间在沉默中缓慢流淌。
直到那紧握他手掌的力道渐渐松懈,直到她带着泪痕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确认她终于沉入睡眠,斯内普才以一种近乎迅捷的、却又意外轻柔的动作,迅速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指尖还残留着不正常的灼热和湿漉漉的泪意。他看也没看沙发上蜷缩的身影,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朝着他私人卧室的方向快步走去。
然而,就在他身影没入内室门口的阴影时,角落里一张厚实的羊毛毯子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悄无声息地浮起,然后轻柔而准确地覆盖在了维奥莱特的身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艰难地穿透黑湖深沉的湖水,滤过地窖厚厚的玻璃窗,化作摇曳不定的、幽绿色的光斑,恰好落在维奥莱特紧闭的眼睑上。
她纤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皱着眉,极不情愿地从一片混沌的睡梦中挣脱,醒了过来。
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仰躺在沙发上,手臂横搭在额头上,定定地望着天花板上那些被水光折射出的、不断晃动的波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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