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临海心中一动,知道这是关键时刻。他不能直接反驳李伟,但必须化解他的质疑。
这时,周安国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看向主管农业的副镇长:“老王,你的意见呢?你常年跑下面,情况熟。”
王副镇长是个实干派,早就对镇里经济停滞不满,他立刻说:“我觉得临海同志的方案很有闯劲!老是修修补补有什么用?就得有点新思路!刘茂才是有点滑头,但这次有基金支持,有镇里盯着,他敢不用心?黑猪合作社的王大河我了解,是个实在干事的!我支持同时上报两个!”
组织委员也淡淡开口:“年轻干部有想法、有冲劲,是好事。应该鼓励。出了问题,也是我们党委集体决策嘛。”
形势瞬间明朗。李伟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周安国环视一圈,见无人再反对,便拍板道:“好!那就这么定了。申报材料由陈临海同志主要负责完善,李伟主任配合协调,务必按时保质上报县里。散会!”
“散会”二字落下,陈临海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他感到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不是紧张,而是兴奋。
会议结束后,周安国经过陈临海身边时,脚步略停,低声说了一句:“做得不错。抓紧落实。”语气虽淡,却充满了认可。
陈临海重重点头:“是,书记!”
接下来的几天,陈临海忙得脚不沾地。他需要协助两个项目准备详细的申报材料,协调镇经济发展办出具证明,指导刘茂才和王大河填写各种表格。李伟虽然得了“配合”的任务,却消极怠工,甚至暗中设置一些小障碍,但都被陈临海凭借对材料的极度熟悉和周书记的尚方宝剑一一化解。
这天下午,陈临海刚从黑猪合作社回来,满头大汗地赶回办公室,准备修改最后一遍申报书。刚进大院门,就差点与一个匆匆往外走的人撞个满怀。
“哎哟!谁啊!走路不长眼!”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娇嗔的女声响起。
陈临海连忙后退一步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他抬头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站在面前的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约莫二十出头,打扮时尚靓丽,穿着剪裁得体的风衣,背着相机包,手里拿着录音笔,气质与镇政府大院格格不入。她皮肤白皙,五官明艳,此刻正皱着秀眉,略带不满地揉着被撞到的胳膊。
“你是镇里的干部?”女孩打量着陈临海沾着泥点的裤腿和略显凌乱的头发,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轻视,“你们这办公楼怎么静悄悄的?宣传办的人呢?约好了这个点采访,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陈临海立刻反应过来,这可能是县里或者市里来的记者。他连忙道:“你好,我是党政办的陈临海。宣传办的同事可能临时有事,您找哪位?我帮您联系一下。”
“我找你们宣传干事,约了采访你们镇那个什么……特色产业基金项目的事。”女孩语气有些不耐烦,“算了,既然你也是党政办的,你知道这事吗?带我去看看那个厂子吧?我时间紧。”
陈临海心中一动,没想到记者这么快就来了,这或许是宣传的好机会。但他看着女孩一副公事公办、甚至有些敷衍的态度,又看了看自己手头急需完成的材料,不禁有些犹豫。
“这个……记者同志,申报材料还在最后完善阶段,项目刚启动,现在去看可能……”他试图解释。
女孩却打断了他,语气更加不耐:“刚启动才好写过程嘛!等你们都做出成绩了还用我宣传?快点吧,我晚上还得赶回市里呢!”她显然把陈临海当成了可以随意指使的小跑腿。
陈临海心底掠过一丝不快,但考虑到对方记者身份,还是忍了下来。他看了看时间,咬牙道:“那请您稍等两分钟,我放下东西就带您过去。”
他快步跑回办公室,将紧急材料锁进抽屉,跟王姐打了个招呼,又匆匆跑出来。
女孩看着他忙乱的样子,嘴角几不可查地撇了一下,似乎更坐实了这是个“乡下小干部”的印象。
“走吧,车在哪?”女孩踩着精致的高跟鞋,率先向外走去。
陈临海一愣:“车?记者同志,合作社和加工厂都在村里,路不太好走,我们……一般是骑自行车或者步行……”
“什么?骑自行车?!”女孩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漂亮的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陈临海,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脸上的嫌弃表情几乎毫不掩饰,“开什么玩笑!那得多慢啊!你们镇政府就没辆车吗?”
“镇里公务车都派出去了。”陈临海实话实说,心里也有些无奈。
“真是……”女孩低声抱怨了一句,极不情愿地看了看自己擦得锃亮的高跟鞋,又看了看外面坑洼不平的土路,最终一跺脚,“算了算了!今天真是倒霉!你带路吧!快点!”
陈临海沉默地点点头,领着这位显然极不适应乡镇环境的“无冕之王”,向着泥泞的村路走去。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步履轻快却带着压力,一个深一脚浅一脚,满脸写着不高兴和嫌弃。
陈临海并不知道,这位脾气不大好、看不上他的漂亮女记者,正是市报社的田娇娇。而他更不知道,这次充满误会的初见,仅仅是他与这位背景不凡的记者之间,故事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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