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楝共振器的 “嗡嗡” 声还没在桃林里消散，老李就抱着个空蜂脾冲进了指挥帐篷，脾上的蜂蜜结晶还沾着零星的蜂针，却连一只工蜂的影子都没有。“沈总！傅工！蜂群跑了！” 他的声音发颤，指节捏得发白，“早上看的时候还好好的，刚才去检查，二十箱蜜蜂只剩半箱，都扎堆在苦楝树顶，怎么哄都不下来，连蜂王都不带动的！”
沈知意跟着老李往蜂场跑，远远就看见桃林西坡的苦楝树梢上，黑压压的蜂群像团乌云，偶尔有几只蜜蜂飞下来，却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甚至对着靠近的村民亮出蜂针。“不对劲。” 她蹲下身，捡起一只掉在地上的工蜂，蜜蜂的触角蔫蔫地耷拉着，腹部的信息素腺微微肿胀 —— 这是信息素紊乱的征兆。
陆沉已经先一步到了树下，双手举在半空，指尖离蜂群还有半米就停住了：“是胚胎在干扰蜜蜂的信息素！它们释放了一种模拟蜂王信息素的物质，比真的还浓三倍，蜂群分不清真假，就跟着信息素源头跑，可那源头又在不停移动，最后都乱了阵脚。” 他往西北方向指了指，“信息素的流动轨迹和之前低频波的方向一致，胚胎是想断了桃林的授粉路！”
傅子恒扛着改装好的信息素分析仪赶来，探头刚对准蜂群，屏幕就跳出一串乱码，接着才慢慢显示出数据：“干扰信息素的频率在 35 赫兹，正好能覆盖蜜蜂的信息素接收范围。之前的竹楝共振器针对的是低频波，对这种高频信息素没用。” 他皱着眉调整仪器，“更麻烦的是，这种信息素会让蜜蜂互相攻击，刚才老李说的‘只剩半箱’，说不定是蜂群内斗耗死了。”
苏沐辰推着轮椅从桃林深处过来，膝盖上摊着本泛黄的《蜂经》，书页间夹着片干桃花：“我刚在古籍里找到记载，这种‘迷蜂邪息’要用‘蜂引露’来解。得用新鲜的桃花蜜、苦楝树的嫩芽汁，再加上三豆方剩下的黑豆粉，调成露剂，涂在蜂箱和树枝上，能唤醒蜜蜂对真蜂王信息素的感知。而且……” 他指着书里的插图，“得让养蜂人亲自涂，老李的身上有蜂群熟悉的气味，能减少蜜蜂的敌意。”
“桃花蜜我有！” 张婶提着个陶罐匆匆赶来，罐口还沾着蜜渍，“去年晒的桃花蜜，埋在桃树下存着，昨天刚挖出来，还新鲜着呢！” 她打开罐盖，甜香瞬间漫开，连树梢上的蜂群都轻微骚动了一下。
沈知意立刻分工：“顾言泽带队员去采苦楝嫩芽，要刚冒头的那种，带露水的最好；苏医生指导老李调蜂引露，我和傅子恒改装分析仪，追踪干扰信息素的源头，看看能不能找到胚胎的薄弱点；陆沉留在树下盯着蜂群，一旦有异动立刻通知我们。”
苦楝树梢的嫩芽刚长到指节长，带着点淡紫色的绒毛，顾言泽踩着梯子，小心翼翼地用竹剪剪下来，放进铺了桃花瓣的竹篮里：“轻点装！别把露水蹭掉了，苏医生说露水能保嫩芽汁的活性！” 队员们不敢怠慢，连竹篮的提手都捏得轻轻的，生怕晃散了嫩芽上的水珠。
帐篷外的临时工作台上，老李按照苏沐辰的指示，将桃花蜜倒进陶碗，再加入切碎的苦楝嫩芽，用竹杵慢慢捣成糊状。“力度要匀，别把嫩芽捣烂了，只要汁渗出来就行。” 苏沐辰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个小木勺，不时帮老李调整陶碗的角度，“再加两勺黑豆粉，顺时针搅三十圈，不能反了，反了会破坏成分。”
傅子恒的分析仪终于追踪到了干扰信息素的源头 —— 城西胚胎附近的一个地下溶洞，信息素就是从溶洞里的裂缝冒出来的。“溶洞的能量信号很弱，像是故意藏起来的。” 他指着屏幕上的光点，“但信息素的浓度在递减，说明胚胎维持这个干扰需要消耗不少能量，我们只要尽快让蜂群恢复，就能断了它的算计。”
“蜂引露调好了！” 老李举着个陶瓶大喊，瓶里的露剂呈淡琥珀色，沾在瓶壁上能拉出细细的蜜丝。他按照苏沐辰的说法，先在自己的袖口涂了点露剂，再慢慢走到苦楝树下，往树干上轻轻抹了一道 —— 奇迹般地，刚才还躁动的蜂群，竟慢慢安静下来，有几只工蜂试探着飞下来，落在涂了露剂的树干上，触角轻轻碰了碰，然后扇着翅膀往蜂箱的方向飞。
“有效！” 沈知意兴奋地喊道，顾言泽立刻带着队员，帮老李把露剂涂在每个蜂箱的入口和周围的树枝上。陆沉也凑过来，小心地在手心涂了点露剂，举到蜂群下方，更多的蜜蜂飞下来，落在他的手心里，不再有攻击的迹象。
可就在蜂群快要全部回到蜂箱时，远处的分析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傅子恒脸色一变：“胚胎在增强信息素浓度！溶洞里的信号突然变强，蜂群又要乱了！”
苏沐辰立刻转动轮椅，从帐篷里拿出个小陶罐：“这是我刚才留的备用露剂，加了桃林花粉的提纯液！” 他打开罐盖，将露剂倒进一个竹制的喷雾器里，“往蜂群上空喷！花粉的气味能压制干扰信息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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