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攥着橡胶棍的手心沁出了汗,深秋的晚风裹着寒意从园区铁栅栏缝钻进来,吹得他藏在保安服里的秋衣簌簌发响。他刚到“锦绣华庭”小区当保安满一个月,今晚是第一次独自值夜班——原本搭档的老王昨天突发脑溢血住院了,领导拍着他的肩说“老周你经验足,先顶几天”,可老周心里清楚,老王前一天还跟他念叨“13号楼那片邪门得很,半夜别往那儿去”。
晚上十一点,小区里的灯大多灭了,只有主干道的路灯亮着昏黄的光,把树木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老周推着巡逻车,车轮碾过柏油路的“咕噜”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他按规定对着对讲机汇报:“东区巡逻正常,一切安好。”耳机里传来监控室小张打哈欠的声音:“周哥,悠着点,实在困了就回岗亭眯会儿,13号楼那边……能绕就绕。”
老周“嗯”了一声,心里却犯了嘀咕。他刚来的时候就听说,13号楼是小区里的“孤楼”,建在园区最角落,旁边就是片没开发的荒草地,入住率还不到三成。前几年有个老太太在楼里上吊自杀,从那以后,半夜总有人说看见13号楼的楼道灯忽明忽暗,还有人听见荒草地里有女人哭。
巡逻车刚拐过12号楼,老周突然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是他的,也不是巡逻车的——那声音很轻,像是女人穿着软底拖鞋在地上拖曳,从13号楼的方向传来。他停下脚步,举起手电筒往那边照,光柱穿过夜色,落在13号楼紧闭的单元门上,门把手上挂着的“单元维修,暂时封闭”的牌子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谁在那儿?”老周喊了一声,声音在夜里显得有些发颤。没有回应,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皱了皱眉,想着可能是野猫野狗弄出的动静,正准备推着巡逻车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13号楼三楼的一扇窗户亮了一下——不是灯光,是那种泛着冷光的、像磷火一样的光点,一闪而过。
老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记得白天巡逻时特意看过13号楼,三楼整层都贴着“待售”的海报,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怎么会有光?他再次举起手电筒,光柱稳稳地落在三楼的窗户上,玻璃上蒙着一层灰,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肯定是眼花了。”他嘟囔着,攥紧橡胶棍,快步推着巡逻车往13号楼相反的方向走。
凌晨一点,老周第二次巡逻到西区。刚走到13号楼旁边的荒草地,手电筒的光突然开始闪烁,“滋滋”的电流声从筒身传来,光线忽明忽暗,最后“啪”地一声灭了。他拍了拍手电筒,没反应,换了备用电池,还是不亮。就在这时,一阵女人的哭声顺着风飘了过来,断断续续的,像蚊子叫,却又清晰地钻进耳朵里。
“呜呜……我的孩子……”
老周的汗毛一下子竖了起来。他僵在原地,不敢动——哭声就是从荒草地里传出来的,那片荒草地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夜里看过去像一片黑色的海洋,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他想起老王说过的话,腿肚子开始打颤,转身就要跑,却听见脚下传来“咔嚓”一声,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用手摸了摸,指尖触到一个冰凉的、硬邦邦的东西。借着远处路灯的光,他看清了——是一只红色的婴儿鞋,鞋面上绣着白色的小兔子,鞋底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像是刚被人丢在这里没多久。
“谁的鞋?”老周捡起婴儿鞋,心里发慌。这小区里确实有住户带孩子,但半夜怎么会有婴儿鞋掉在荒草地里?他拿着鞋,顺着哭声的方向走了两步,野草划过裤腿,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身后跟着他。
“呜呜……把鞋还给我……”
哭声突然近了,就在他身后!老周猛地转身,橡胶棍举在半空,却什么都没看见。只有野草在风里摇晃,像是有人刚从这里跑开。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婴儿鞋,鞋面上的小兔子像是活了一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别装神弄鬼的!我报警了!”老周壮着胆子喊了一声,掏出手机想打110,却发现手机屏幕黑着,按了半天也没反应——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没电了?
就在这时,13号楼的楼道灯突然亮了,一盏接一盏,从一楼到三楼,像是有人在楼上按了开关。老周抬头望去,三楼的窗户又亮了一下,这次他看得清清楚楚——窗户里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在肩上,正对着他挥手。
“救救我的孩子……”女人的声音从楼上飘下来,和荒草地里的哭声一模一样。
老周吓得魂飞魄散,扔掉手里的婴儿鞋,转身就往岗亭跑。他跑得太快,没注意到身后的荒草地里,一双苍白的手从野草里伸了出来,捡起了那只红色的婴儿鞋,指甲缝里还沾着黑色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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