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这日,府城下了今冬第一场薄霜。晨曦微露时,运河上漂来一艘空船,船头插着面残破的商盟旗帜。
“是咱们派往高丽的商船!”孙铁柱查验后惊呼,“但船员全都不见了!”
更诡异的是,船舱里整整齐齐摆着十套船员服饰,每套衣服上都别着朵枯萎的菊花。
“重阳节的菊花...”小翠声音发颤,“这是挑衅!”
李二狗仔细检查衣物,在领口内侧发现些许白色粉末。陆羽亭辨认后色变:“是寒食散!前朝禁药,服后令人癫狂。”
消息传开,满城哗然。失踪船员的家属围住商盟哭诉,要求给个交代。
祸不单行。午时刚过,商盟钱庄接连发生挤兑。谣言四起,说商盟贩卖禁药,即将被查封。
“掌柜的,库银只够支撑三天。”钱掌柜急得嘴角起泡。
李二狗却异常镇定:“对方既要搞垮商盟,必会留下线索。铁柱,带人去查最近一个月所有船只的出入记录。”
记录显示,那艘空船是三日前返航的。但守城官兵坚称,当晚并未见该船入城。
“除非...”李二狗望向运河支流,“船是从别处进来的。”
他带人沿支流探查,在芦苇荡中发现一条隐秘水道。水道尽头是个废弃码头,地上散落着许多脚印。
“两种脚印。”孙铁柱蹲身细察,“一种军靴,一种...官靴。”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在码头下的暗仓中找到数十个药瓶,装的都是寒食散!瓶底均刻着“御药监”的标记。
事情牵扯到宫廷,众人皆惊。赵琰世子当即修书进宫询问,得到的回复却是:御药监从未遗失过药品!
“有人在假冒宫廷制药!”小翠惊呼。
李二狗却盯着药瓶出神:“御药监的印记,外人极难仿造...”
当夜,他秘密拜访已致仕的老御医。老御医查验药瓶后,颤声道:“这印记是真的!但制药手法...是二十年前的工艺!”
二十年前,正是先帝在位时。而当时掌管御药监的,是如今的太后娘家——陈国公府!
线索指向皇亲国戚,调查顿时陷入僵局。
次日,更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失踪的船员,竟然陆续出现在城中!但他们全都记忆全无,只会反复念叨两个字:“仙岛...”
“像是中了邪术!”周寡妇吓得直念佛。
李二狗亲自询问其中一个船员,发现他指尖有细微针孔。“是用了迷魂针。”他判断道,“但能让人失忆月余,绝非寻常手段。”
他请来江湖名医“金针沈”会诊。沈大夫施针后惊呼:“这是失传已久的‘锁魂术’!施术者必是医道高手!”
医道高手、宫廷秘药、皇亲国戚...种种线索交织成一张大网。
就在这时,商盟内部又生变故。老陈头深夜遇袭,房中留下血字:“多管闲事者死!”
“他们这是要杀鸡儆猴!”赵四气得拔刀。
李二狗却从血字中看出端倪:“这字迹...我在哪里见过...”
他连夜翻查卷宗,终于找出——这字迹与二十年前一桩悬案中的恐吓信一模一样!
那桩悬案,是关于先帝宠妃暴毙之事。当时所有证据都指向太后,但最终不了了之。
“难道...”李二狗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为验证猜想,他冒险潜入陈国公府的别院。果然在书房暗格中找到一本医书,记载着锁魂术的解法!
更在密室中发现大量寒食散,以及...与船员身上相同的药瓶!
铁证如山。但就在他们准备报官时,陈国公突然暴毙!死因是...寒食散过量!
“灭口!”孙铁柱握紧刀柄。
所有线索就此中断。就像秋霜遇阳,消失得无影无踪。
商盟危机暂解,但李二狗心中的疑团却更深了。
霜降过后,天气转寒。这日他正在整理线索,忽闻门外喧哗。原来是被救船员送来块木牌,说是恢复记忆后想起的。
木牌上刻着奇异图案,陆羽亭辨认后大惊:“这是东海仙岛的图腾!传说那里有长生不老药!”
长生药?李二狗猛然想起,先帝晚年曾痴迷长生之术...
他立即进宫查阅典籍,果然找到记载:二十年前,先帝派船队寻找仙岛,但船队一去不返。而当时力谏此事的,正是陈国公!
“我明白了...”李二狗喃喃道,“那艘空船,是在重演二十年前的旧事!”
当夜,他独自登上醉仙亭。寒月孤悬,霜华满地。
小翠寻来时,见他对着木牌出神。
“掌柜的,可是有了头绪?”
李二狗轻声道:“我们查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真正的黑手,仍在暗处看着我们。”
他指向木牌上的图案:“你看这纹路,像不像一种药材?”
小翠细看后惊呼:“是...是龙涎香的纹理!”
龙涎香!三皇子!原来一切又绕回原点!
但三皇子已被软禁,如何能继续作案?
除非...他根本不是主谋!
寒风吹过,亭角风铃叮当作响。李二狗想起老御医的话:“二十年前的工艺...”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他脑海:也许他们面对的,是个潜伏了二十年的阴谋。
而商盟,不过是这场棋局中,最新的一枚棋子。
霜越来越重了。李二狗裹紧衣袍,望向皇宫方向。
那里,或许藏着最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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