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
那个坚硬、扁平的东西!它被小心地塞在内衬一个极其隐蔽的破口夹层里!
指尖传来那东西冰冷而熟悉的触感——粗糙、干燥、带着细微的颗粒感。是……粮食!
赵小满的心脏在破碎的胸腔里狂跳起来!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断指和肺腑的剧痛,但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巨大的狂喜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饥饿带来的疯狂和绝望!是她!是原主!是那个在昨日分“猪食”时,趁着王氏转身骂赵铁柱的刹那,用冻得麻木的手指,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从自己那份冰冷馊臭的糊糊底下,偷偷抠出来的一小块……硬饼!
那是她藏起来的最后口粮!是准备在饿得实在撑不住时,用来吊命的最后火种!
她记得当时抠出它时心脏狂跳的恐惧,记得将它塞进衣襟最深处时指尖的颤抖!甚至记得它那混合着麸皮、粗糙得割嗓子、还带着一股淡淡霉味的触感!
现在,它还在!
左手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小心翼翼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将那硬物从破口夹层里抠了出来!
它只有婴儿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边缘粗糙。借着柴房门缝底下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一线月光,赵小满看清了它——一块灰褐色的、干硬得像石头的杂粮饼子。表面布满了粗粝的麸皮颗粒,甚至能看到一些可疑的、颜色更深的霉点。
但在赵小满此刻的眼中,它比世上任何珍宝都更璀璨!比三十两雪花银更珍贵!
她甚至来不及坐起来,就维持着蜷缩在地的姿势,用左手死死攥紧了这块冰冷坚硬的救命粮!断指的剧痛、肺腑的灼烧、失血的眩晕、还有那啃噬灵魂的饥饿……所有的一切,在握住这块饼的瞬间,仿佛都被短暂地隔绝了!
她将饼子凑到鼻尖,贪婪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没有香气。只有一股陈年谷物、灰尘和淡淡霉变混合的、并不好闻的味道。但此刻,这味道却像最诱人的甘霖,瞬间激活了她口腔里每一个味蕾!唾液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再也无法忍耐,张开干裂出血口的嘴唇,用牙齿,狠狠地咬了下去!
“嘎嘣!”
一声极其清脆、又极其刺耳的断裂声在死寂的柴房里响起!
牙齿被震得发麻!那块饼子坚硬得超乎想象,只在表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牙印,崩落下来几粒粗糙的麸皮碎屑和一点带着霉味的粉末。碎屑掉落在她冰冷的嘴唇和下巴上。
赵小满没有丝毫停顿。她像一头饿疯了的幼兽,伸出舌头,极其珍惜地、快速地舔舐着嘴唇和下巴上那点可怜的粉末和碎屑。粗糙的颗粒刮擦着干裂的唇舌,带来细微的刺痛,但紧随其后的,是一股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属于粮食的、带着淡淡苦涩的淀粉味道!
这一点点味道,如同点燃荒野的第一粒火星!
胃袋因为这微弱的刺激,更加疯狂地抽搐起来!发出更响亮的哀鸣!
但赵小满的眼睛,却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那里面燃烧的,不再是纯粹的饥饿疯狂,而是混合了生存希望的、一种近乎虔诚的光芒!她不顾牙齿的酸麻和牙龈的疼痛,再次低下头,用门牙小心地、执着地啃噬着那块坚硬的饼子边缘,像啮齿类动物磨着最坚硬的坚果。每一次啃噬,都只刮下一点点粉末和碎屑。每一次吞咽,都伴随着喉咙艰难的滚动和肺腑灼热的抽痛。
碎屑混合着唾液,艰难地滑过干涩疼痛的食道,落入那疯狂痉挛的、如同无底深渊的胃袋。
微乎其微。
杯水车薪。
但这微不足道的一点点食物,却像黑暗深渊里骤然点亮的一豆灯火,虽然微弱得随时可能熄灭,却顽强地照亮了意识深处那个唯一的坐标——
**灶台!破砖!地契!沙荒地!**
活下去!
必须活下去!
就在她全神贯注、用生命去啃噬那一点生存希望时,柴房角落里,一堆潮湿发霉的稻草深处,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几双幽绿的小点,在绝对的黑暗里,无声地亮起。贪婪地、冰冷地,锁定了地上那个蜷缩的、散发着血腥和食物微弱气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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