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的秀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落在穆小白惨白如纸、沾满污泥血水的脸上,落在他因剧痛和寒冷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上,落在他那双写满了惊恐、绝望和一丝卑微乞求的眼睛里。
剑尖,悬停着。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哗啦啦的雨声,敲打着冰冷的剑锋和穆小白濒临崩溃的神经。
一秒?两秒?
穆小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甚至能感觉到剑尖散发出的寒气,已经刺得他喉咙皮肤一阵阵发麻。
就在他以为下一秒那冰冷的锋刃就会无情刺入时——
“噌!”
一声清脆短促的轻鸣。
那柄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晶长剑,倏然消失不见,被干脆利落地收回了剑鞘。
白衣少女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投向雨幕深处,仿佛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片微不足道的落叶。她清冷的声音穿透雨帘,比那剑锋更不带一丝温度:
“跟上。”
她顿了顿,没有回头,那冰冷的两个字却像重锤砸在穆小白心上:
“或死。”
话音落下,她已迈开步子,素白的衣袂在风雨中纹丝不乱,径直朝着远处那片被雨幕笼罩、更显幽深的山影走去。没有再看穆小白一眼,仿佛笃定他除了跟上,别无选择。
穆小白浑身脱力,整个人瘫回冰冷的泥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后背的冷汗混着冰冷的雨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活…活下来了?
巨大的劫后余生感还没涌上来,紧随其后的就是刺骨的剧痛和几乎将他吞噬的寒冷。那少女根本不等他!
跟上?他现在连爬都费劲!
“操……”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看着那抹即将消失在雨幕中的白色身影,一股狠劲儿涌了上来。他妈的,好不容易从剑尖下捡回条命,难道要冻死、疼死、失血死在这鬼地方?
不行!绝对不行!
他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双手死死抠进身下冰冷湿滑的泥地里,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拖动着那条仿佛灌了铅、又像被无数钢针穿刺的腿,一寸,一寸,朝着那抹白色的方向,艰难无比地挪去。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冲刷着他,每一次挪动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视野阵阵发黑。那抹白色在前方,像遥不可及的幻影,又像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她是谁?天香宗的人?她口中的“跟上”是去哪儿?杂役房?还是刑堂?她刚才为什么突然收剑?是看他太惨不忍心?还是……另有所图?
无数的疑问和巨大的不安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
更让他心底发寒的是,就在他挣扎着往前爬了几尺,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前阵阵发黑的时候——
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不远处那片更浓稠、更阴森的雨雾深处,隐约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那绝不是风吹动树影的样子!
像是一团更深的、不自然的阴影,完美地融在雨夜和扭曲的树影里,但刚刚那一刹那,它似乎……微微调整了方向?一道冰冷、黏腻、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恶意的视线,如同实质的毒针,穿透层层雨幕,死死钉在了他……或者说,钉在了前方那抹白色身影的背上!
那是什么东西?!
一股比刚才面对剑尖时更阴冷、更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间从穆小白的尾椎骨炸开,直冲天灵盖!
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前方那对此似乎毫无所觉、依旧步履稳定的白衣少女,又猛地回头看向那片诡异的阴影。
那东西……在跟着她?
还是……在等着什么?
刚刚逃出生天的庆幸瞬间被碾得粉碎,一股更庞大、更未知的恐怖阴影,如同这无边无际的雨夜,沉甸甸地笼罩下来。
他这条刚捡回来的小命,好像……又被扔进了另一个更深的、更凶险的漩涡里?
那阴影是什么?它想干什么?
穆小白趴在冰冷的泥水里,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剧痛撕扯着他的神经,而比身体更冷的,是心底那股不断蔓延的、刺骨的寒意。他死死盯着前方那抹看似是唯一生路的白色身影,又用尽力气,无比惊恐地扫了一眼身后那片蠕动的、不祥的黑暗。
跟上去,是未知的宗门和这个冷若冰霜的煞星。
不跟?是立刻冻死、痛死,或者……被那黑暗中的东西拖走?
他妈的……这地狱开局,怎么还带买一送一,连环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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