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5年 汉·汉王三年 / 西楚·霸王三年 农历三月初三
宛城将军府深处,一间门窗紧闭、仅靠几盏油灯照明的密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李凌(19岁)、韩信(约25-26岁)、陈平(约30岁)三人围坐在一张铺着巨大宛城及周边地形图的木案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穿透人心的锐利感。
案上,除了地图,还摆放着几件触目惊心的证物:那柄从周珂(30岁左右)手中缴获的、淬有幽蓝剧毒的乌黑短刃;几张从暗道附近搜出的、绘有奇特符号的残破羊皮;以及一份陈平刚刚整理好的、关于粮仓失窃的初步勘察报告。
“暗道入口位于三号仓东北角,被烧毁的粮囤废墟之下,极其隐蔽。”陈平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指尖点在地图上相应位置,“入口狭小,仅容一人匍匐通过,内壁有明显的新鲜挖掘痕迹,手法专业,非寻常民夫所能为。初步判断,此暗道长约三里,出口在城南乱葬岗的一处废弃墓穴之中。”
“三里?!”李凌瞳孔一缩,“竟在我等眼皮底下,掘出如此长的地道!”
“非一日之功。”韩信淡淡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其动工,必在月前,甚至更早。彼时我军正与龙且对峙,城内监控重心在外,给了其可乘之机。”
陈平继续道:“仓内清点确认,共失窃新麦约八百石。然,蹊跷之处在于,仓中其余存粮,包括更为珍贵的粟米、干肉,均未被动。贼人目标明确,只取新麦,且……搬运得极为干净利落,现场几乎未留下任何散落颗粒。”
只偷新麦?还如此高效?李凌眉头紧锁:“八百石新麦,绝非小数,需大量人手和车辆运输。乱葬岗出口处,可有车辙马蹄痕迹?”
“有,但极其杂乱。”陈平面色凝重,“经仔细勘查,发现至少有三组以上不同方向、深浅不一的的车辙印,皆通往不同方向的荒僻小路,且出数里后,便诡异地消失或混杂于日常樵采路径之中,难以追踪。对方……有备而来,处理得极为老道。”
“金蝉脱壳,故布疑阵。”韩信评价道,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此非周珂一人所能为。其城内作乱,吸引注意,掩护同党运粮撤离。行事周密,计划环环相扣,确是高手风范。”
李凌一拳砸在案上,木案发出一声闷响:“好一个‘影傀’!好一个范增!盗我军粮,乱我军心,还可补充其军需!当真歹毒!”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周珂呢?可曾开口?”
陈平摇了摇头,面露一丝无奈与凝重:“周珂伤重,加之其意志极为顽强,虽经救治保住性命,然始终缄口不言。用刑亦无用,其似受过抗刑训练。今晨……其趁守卫不备,竟咬舌自尽了。”
“死了?!”李凌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最重要的活口,线索链的关键一环,竟然就这么断了!
“是下官失职!”陈平躬身请罪。
“不怪你。”李凌缓缓坐下,声音冰冷,“此等手段,方配得上‘影傀’之称。其麾下死士,皆如此决绝么……”
密室中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周珂虽死,然其存在本身,已是线索。”韩信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其身手、其毒刃、其抗刑之能、其赴死之决绝,绝非普通细作。此等人物,纵在楚军之中,亦非无名之辈。范增能遣其潜入萧何门下,其能量与渗透之深,超乎想象。”
他目光转向陈平:“陈先生,对其余文吏之监控,可有异动?”
陈平立刻回道:“自事发后,下官已加派人手,十二时辰不间断监控孙礼、程邈及所有文吏。孙礼惊惧异常,深居简出,数次试图求见将军表忠,皆被拦下。程邈……则异常平静,依旧每日授课、着述,仿佛外界一切纷扰皆与其无关。然,其昨日曾向郡府申请调阅……《秦律·厩苑律》及历年粮仓出入律令旧档,理由是为编纂律法教材。”
《厩苑律》?粮仓律令?在这个节骨眼上?
李凌与韩信对视一眼,眼中皆闪过锐芒。
“准其所请。”韩信淡然道,“将其所需旧档,尽数予之。然,需令书吏详细记录其查阅之每一卷、每一页,乃至其停留之时间。其关注之处,或正是其欲掩盖或暗示之处。”
陈平心领神会:“下官明白!”
“此外,”韩信补充道,“那批被盗新麦,特征为何?可有何标记或不同之处?”
陈平略一思索,答道:“据仓曹吏回忆,此批新麦乃去岁南阳丰产所获,颗粒饱满,因入库前曾用药烟熏蒸防虫,故带有一股极淡的异于常麦的辛涩之气。此乃宛城粮仓惯例,本不为奇。”
“辛涩之气……”韩信眼中精光一闪,“八百石之巨,纵有掩盖,运输途中,亦难免遗落气味。可遣善于追踪之大,沿那几组消失的车辙印之最终方向,细细嗅探。尤其注意……通往伏牛山深处之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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