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舱门内的光线柔和，与外面废墟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
白毛萝莉抱着“阿蚀”，银白色的长发上还挂着雨珠，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她歪头看了眼身旁的蓝色制服女人，对方的侧脸在光线下显得很温和，可她总觉得那笑容里藏着点什么，像蒙着层薄雾看不清楚。
“这边请。”女人侧身引她穿过走廊，金属地板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回响。
走廊两侧的屏幕闪烁着数据流，偶尔有穿着同样制服的人走过，目光在她空荡荡的左袖口和怀里的剑上停留片刻，又很快移开，带着一种刻意的谨慎。
她乖乖跟着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侵蚀之键的剑柄。
黑色触手安静地贴着剑身，只有在经过某个挂着徽章的舱门时，才微微动了动，像是在忌惮什么。
与此同时，飞艇顶部的检修通道里，一道金色的身影正蜷缩在阴影中。
幽兰戴尔摘下沾着雨水的兜帽，露出那头耀眼的金发。
她的铠甲上还沾着干涸的黑血，几道深可见骨的裂痕里凝结着暗红色的结晶——那是强行使用崩坏能留下的痕迹。
紫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下方走廊里那个银白色的身影，瞳孔因过度专注而微微收缩，像盯上猎物的孤狼。
“魏无悔……”她无声地呢喃，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硝烟和泥土的味道，那是她从天命的地牢里杀出来时，沾到的属于“失败者”的气息。
这里的魏无悔死了。没错，这不是本证世界而是世界泡......
死在三个月前那场崩坏爆发中，死在她面前，胸口插着她的黑渊白花——那是她，是她，杀死了“他”。
她叛出天命时，烧掉了所有资料，砸碎了培养舱，把那些说“魏无悔只是侵蚀之键适配容器”的研究员的骨头，一根一根碾成了粉末。
可这有什么用呢？她的“魏”还是没回来，训练室里再也不会有人在她挥剑时走神，庆功宴上碰杯的声音，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回响。
直到刚才，在废墟里看到那个身影。
银白色的长发，软萌的嗓音，抱着侵蚀之键时那种下意识的保护姿态……甚至连歪头时发丝滑落的弧度，都和她记忆里的魏无悔一模一样。
除了那身宽大的黑色作战服，和那双干净得过分、带着茫然的眼睛。
幽兰戴尔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却没抵达眼底。
那笑容里掺着偏执的狂喜，像溺水者抓住了救援线，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
她从检修通道的缝隙里看下去，看着那个白毛萝莉被带进休息室，看着她坐在沙发上，把剑抱在怀里，像只受惊后需要安抚的小动物。
“没关系……”她低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忘了也没关系。”
指尖凝聚起一丝崩坏能，轻轻划过舱壁的金属板，留下一道细密的划痕。
就像她当年无数次帮魏无悔修整训练用的木刀，动作里带着近乎虔诚的温柔。
“忘了天命，忘了逆熵，忘了这个破烂世界……都没关系。”
“你只要记得我就好。”
“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猩红，像被点燃的火焰。
她悄无声息地挪动身体，顺着检修通道往休息室的方向移动，每一步都精准得如同计算好的猎杀步伐。
休息室里，白毛萝莉正被递来一杯热牛奶。她捧着杯子，指尖感受到暖意，抬头对蓝色制服女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那笑容干净又懵懂，像从未被世事污染过的初雪。
她没看到，休息室的通风口处，一片金色的发丝轻轻晃动了一下。
而那杯热牛奶的香气里，悄悄融进了一丝极淡的、带着甜腻感的气息——那是幽兰戴尔早就准备好的，能让侵蚀之键暂时沉寂，也能让“她的呆鹅”乖乖睡着的东西。
“喝吧，暖暖身子。”蓝色制服女人的声音依旧温和。
白毛萝莉眨了眨眼，刚要把杯子凑到嘴边，怀里的侵蚀之键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黑色触手猛地竖起，像炸开的尖刺，将那杯牛奶打落在地！
“啪嚓”一声，玻璃杯碎裂的声音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格外刺耳。
蓝色制服女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而通风口处，幽兰戴尔的笑加深了。
她的魏，果然还是和“阿蚀”最亲啊。
也好。
这样，就只能依赖她了。
她从阴影里缓缓站起身，金色的长发在通风口的微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蓝色的眼眸里，是势在必得的疯狂。
该去接她的小魏无悔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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