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收起笔记本:“够了。撤。”
“撤?”千岛纱一愣,“我们不继续……”她以为至少要摸进坑道看看。
“我们的任务是侦察,找到弱点,不是现在就去端掉它。”云天冷静地道,“知道路在哪里,就是最大的成功。剩下的事情,让该操心的人去操心。”
他做事极有分寸,从不贪功冒进。猎人最懂得耐心等待最佳时机的道理。
两人顺着原路迅速下撤。再次横渡冰冷的河流与石熊二人汇合时,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雨也彻底停了。
听完云天的简要汇报(略去了千岛纱动手的细节,只说是两人合力清除哨兵),石熊和山猫都兴奋起来。
“太好了!头儿!这下咱们立大功了!直接带人摸上去,端了那帮龟孙的老窝!”山猫摩拳擦掌。
“怎么端?”云天泼了盆冷水,“那条路一次最多能过两个人,大部队根本展不开。上面只要一挺机枪就能封死。我们需要的是里应外合。”
他拿出地图和草图,开始制定方案:“山猫,你立刻带着详细情报和我的建议返回营部,直接向营长汇报。
建议:一,派出小股精锐部队,今夜凌晨从此密道潜入,抢占并巩固哨位和坑道入口。二,同时,主力部队在正面发起强攻,吸引敌军注意力和火力。三,潜入小队从内部发起突袭,制造混乱,内外夹击,一举拿下隘口!”
“明白!”山猫接过地图和笔记,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迅速消失在林间。
云天则带着石熊和千岛纱,在附近找了一个极其隐蔽的灌木丛潜伏下来,轮流监视着那条密道入口和上方隘口的动静,等待夜幕再次降临和营部的行动信号。
等待是漫长的。潮湿、寒冷、还有嗜血的蚊虫叮咬。
千岛纱蜷缩在掩体里,看着旁边闭目养神如同岩石般的云天,心情复杂难言。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习惯这种紧张、血腥又必须绝对服从的生活节奏。
傍晚时分,山猫顺利返回,带来了营部的命令:“头儿!营长同意了!夸你是天才!突击队已经组织好了,由一连最能打的三排长带队,都是好手。凌晨三点,准时行动!正面进攻也在同时开始!”
云天睁开眼,眼中没有丝毫睡意,只有冰冷的锐光。
“很好。告诉他们,潜入时动作要轻,入口处的尸体我们已经处理了。信号是……三声夜枭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凌晨两点五十,一支二十人组成的精锐突击队,如同暗夜中的狸猫,悄无声息地运动到了河对岸,在石熊的接应下开始分批横渡河流。
凌晨三点整!
轰!轰!轰! 正面战场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炮声!龙炎帝国的火炮开始猛烈轰击黑石隘口的正面防线,火光映红了半边天!喊杀声和密集的枪声瞬间响成一片!
隘口守军的注意力果然被完全吸引了过去!
几乎在炮声响起的同一时间,三声惟妙惟肖的夜枭叫声从峭壁上的哨位传来——云天和先期潜入的尖兵已经得手!
“快!上!”下面的突击队排长一挥手,队员们立刻抓住绳索,沿着那条隐秘小径飞速向上攀爬!
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由于正面压力巨大,这条“后路”的守备异常空虚。突击队迅速控制了哨位区域和那个坑道入口。
坑道内果然如千岛纱所料,连通着指挥部和弹药库方向!里面灯光昏暗,喊叫声、跑步声杂乱无章,显然正面突然的猛攻让其内部陷入了混乱和调动。
“打!”突击队排长一声令下,队员们如同猛虎下山,冲入坑道,冲锋枪、手雷瞬间向内部倾泻而去!
爆炸声、惨叫声立刻从坑道深处传来!
与此同时,正面进攻的龙炎军队也发现了敌军火力的混乱和减弱,攻势更加猛烈!
内忧外患之下,黑石隘口的倭岛守军彻底崩溃了。指挥部被端,退路被抄,正面防线在内外夹击下迅速土崩瓦解。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龙炎帝国的旗帜终于插上了黑石隘口的主峰。硝烟弥漫的阵地上,躺满了敌军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
营长大笑着走上阵地,重重拍着云天的肩膀:“哈哈哈!云天!中尉!你他娘的又立了头功!这黑石隘口一拿下,通往倭岛腹地的大门就敞开了!我这就向团部、师部给你请功!少校!这次起码得是个少校!”
周围的士兵们看着云天的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活着的传奇。石熊依旧沉默地站在他身后,山猫则兴奋地到处吹嘘着头儿的厉害。千岛纱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被众人簇拥的云天,眼神复杂难明,下意识地摸了摸靴筒里的匕首。
清水雪代也被接到了刚刚占领的隘口指挥部,她看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和那个被众星捧月、浑身散发着冰冷杀伐之气的男人,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扭曲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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