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在法兰克福机场时，窗外正飘着细密的冷雨。
我裹紧了身上的黑色风衣，指尖划过手机屏幕上刚收到的消息——莱茵新能源集团法务部临时变卦，将原定的技术引进签约时间推迟，理由是“需要进一步评估汪氏技术的适配性”。
林薇跟在我身后，手里紧紧攥着文件袋，眉头紧锁：“汪董，这明显是故意刁难。三天前我们还视频会议敲定了细节，莱茵集团的CEO亲口说过，我们的电池技术完全符合欧盟标准。”
我淡淡瞥了一眼机场外那些举着“欢迎汪氏集团”牌子的人，他们脸上的笑容客套得近乎僵硬。抬腕看了看时间，距离约定的签约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不急。”我迈步走出VIP通道，声音平静无波，“在欧洲这片土地上，老牌企业的傲慢，比这冷雨还要刺骨。他们不是在评估技术，是在等我们沉不住气，主动让步。”
来接我们的是莱茵集团的副总汉斯，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却在见到我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汪董，很抱歉让你久等了。”汉斯伸出手，语气敷衍，“最近集团内部有些变动，关于技术引进的条款，我们需要重新商榷。”
我没有伸手，只是目光冷冷地落在他脸上：“汉斯先生，我记得三天前的视频会议上，贵集团的技术团队已经签署了认证报告，承认汪氏新一代电池技术在续航、安全、环保三个维度，均优于欧盟现行标准。现在说重新商榷，是觉得我们华国企业的时间，不值钱吗？”
汉斯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干笑两声：“汪董误会了。只是……欧洲市场有自己的规则，你们的技术再好，也需要适应这里的土壤。比如，专利授权费，我们希望能降低20%；还有，技术转让过程中，汪氏必须配合莱茵集团，对电池核心材料进行本土化调整，而且调整后的技术成果，归莱茵集团单独所有。”
林薇气得脸色发白，忍不住上前一步：“这简直是霸王条款！专利授权费我们已经让利10%，本土化调整可以合作，但技术成果必须共享，这是之前谈好的！”
“之前谈好的，不作数了。”汉斯摊了摊手，语气里满是理所当然，“汪董应该知道，在欧洲，新能源市场的话语权，掌握在我们莱茵、还有不列颠的英科、法兰西的雷诺尔这三家手里。你们想要进来，就得守我们的规矩。”
他的话音刚落，旁边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便附和道：“没错。汪氏的技术确实不错，但想要在欧洲落地，没有我们的渠道和资质背书，寸步难行。我们三家已经达成共识，要么接受莱茵的条款，要么，汪氏就别想在欧洲拿到任何一张市场准入证。”
我认得他，英科集团的法务总监莫里斯。看来，这不是莱茵一家的主意，而是欧洲老牌新能源企业的联手排挤。
他们忌惮汪氏的技术，更忌惮汪氏背后华国市场的支撑，怕我们分走他们的蛋糕，所以才想出这样的招数——要么割肉让利，要么彻底出局。
我冷笑一声，缓缓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雨幕中那些林立的高楼。
“汉斯先生，莫里斯先生，”我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清晰而有力，“你们所谓的规则，不过是垄断者的遮羞布。你们以为，联手抬高准入门槛，就能把汪氏挡在欧洲市场之外？”
汉斯挑眉：“难道不是吗？欧盟的市场准入认证，需要至少三家本土企业的推荐函。没有我们的点头，你们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
“是吗？”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抬手示意林薇。
林薇立刻拿出平板电脑，投屏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屏幕上，赫然是一份份盖着红色公章的合作意向函——德国的柏林公交集团、法国的巴黎地铁公司、意大利的罗马新能源出租车公司……足足十家欧洲本土的终端客户，都明确表示，愿意采购汪氏的电池产品。
“你们掌控着技术渠道，却忘了，市场的最终决定权，在消费者手里。”我看着汉斯骤然变色的脸，继续说道，“柏林公交集团的现有电池，续航只有200公里，而我们的电池，续航能达到500公里，而且充电时间缩短一半。巴黎地铁公司正在为电池的安全隐患头疼，我们的电池，经过了1000次充放电循环测试，零故障。”
我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这些终端客户，已经受够了你们的技术垄断和高价盘剥。他们需要更优质、更实惠的产品，而汪氏，能给他们。”
莫里斯脸色铁青：“你以为拉拢几个客户就能翻天？没有准入认证，你们的产品根本不能在欧洲销售！”
“准入认证？”我轻笑一声，从文件袋里抽出一份文件，扔在汉斯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欧盟新能源技术委员会发来的邀请函，邀请汪氏集团作为特邀企业，参加下个月的欧盟新能源技术标准修订会议。而且，华国商务部已经和欧盟贸易委员会达成共识，将汪氏电池技术纳入中欧新能源技术互认清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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