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看向四周。办公区空无一人，清晨的微光透过玻璃幕墙洒进来，安静得可怕。是谁？谁动了她的电脑？谁删除了她的文件？谁有能力同时清除本地、网络和邮件记录？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上心头：沈砚清？是他吗？他故意用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刁难她，然后再暗中破坏，让她彻底无法交差，从而名正言顺地把她赶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距离九点的会议，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重做？根本来不及！那么多数据，那么复杂的模型优化……
绝望像冰冷的海水，淹没了她。她甚至能想象出九点钟，沈砚清坐在会议室里，用那种冰冷的、嘲讽的眼神看着她，问她标书在哪里时的场景。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宣布，温窈无法胜任工作，予以辞退。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认输！她不能就这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然后像丢垃圾一样丢掉！
温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深吸几口气，努力回忆昨晚工作的每一个细节。她记得关键数据的来源，记得模型构建的逻辑思路……也许，也许还有救？
她猛地想起，昨晚在整合数据时，她曾因为一个技术参数不确定，在公司的内部技术论坛上搜索过相关资料，并且在一个讨论帖下，匿名回复了自己的初步构想，还贴了一小段简化后的代码逻辑！当时只是为了理清思路！
对！论坛记录！那个帖子！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飞快地登录公司内网技术论坛，翻找历史记录。找到了！那个关于智慧社区传感器数据优化的热帖！她快速浏览，找到了自己那个匿名的回复！虽然只是片段，但核心思路和关键算法都在！
还有邮件！虽然发出的备份邮件不见了，但她在撰写过程中，曾因为一个市场数据的问题，发邮件咨询过市场部的一位同事，邮件里附带了她当时初步整理的部分市场分析摘要！
温窈的眼睛亮了起来。天无绝人之路！
她立刻行动起来。凭借记忆和论坛、邮件里残存的碎片，她开始疯狂地重建标书框架。手指在键盘上飞舞，敲击声密集如雨点。遗忘的部分，就凭借理解和逻辑重新推导；缺失的数据，就想办法从其他关联报告中寻找替代或估算。
这不再是一份完美的标书，而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求生之战。她必须赶在九点之前，拿出一份至少能看的、能体现她核心思路的东西来！
八点五十分。温窈敲下最后一个句号，将重新生成的标书文件保存、打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度的专注和消耗。
她拿起那叠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纸张，深吸一口气，走向会议室。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却燃着一簇不肯熄灭的火。
九点整，项目组会议准时开始。沈砚清坐在主位，神情淡漠。其他与会成员陆续到场。
轮到温窈汇报标书雏形时，所有人都看向她。不少人眼中带着看戏的神情。
温窈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将自己的U盘插进电脑。在点击打开文件的前一秒，她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沈砚清。
他正好也看着她，目光深沉，看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在等待一场早已预知结果的审判。
温窈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她用力按下了鼠标左键。
屏幕亮起，文件顺利打开。首页，“智慧社区项目初步方案——温窈”几个字，清晰可见。
她不知道这份仓促重做的标书能否入他的眼，她也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更猛烈的风暴还是暂时的喘息。
但至少，她没有不战而溃。
这场无声的战役，才刚刚开始。而那个删除她文件的“幽灵”，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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