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小心,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苏酥的睡意被他低沉的声音驱散了几分,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仰起脸。
灯光下,她的眼睛像蒙了一层水汽的黑琉璃,清澈又依赖。
她几乎没思考,就软软地应了声:“好呀。”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弯起一个狡黠又温柔的弧度,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糯:“明天你喝多了我伺候你,可好?”
这话里的亲昵和暗示让秦柏舟喉结微动,他眸色深了深,低头,精准地捕获她的唇,是一个短暂却无比缠绵的吻,带着雪松的清冽和她唇上的甜。
分开时,他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微促,嗓音哑了几分:“那我……期待。”
第二天晚上的饭局,设在城中有名的私房菜馆。
包间里烟气酒气混杂,谈笑风生。秦柏舟坐在主位附近,应对得体,但眉宇间依稀可见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和疏离。
酒杯一次次被斟满,他推拒了几回,还是免不了喝下不少。皮肤渐渐透出绯红,胃里也隐隐灼烧起来。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时,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伴随着一阵轻柔专设的铃声。
桌上一个眼尖的朋友立刻笑起来:“哎哟,秦书记,查岗的来了?”
秦柏舟看了眼来电显示——【酥酥】,脸上的淡漠瞬间融化,唇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对着众人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拿起手机走到窗边相对安静的地方接听。
“喂?”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与方才饭桌上的沉稳判若两人。
电话那头传来苏酥清甜又带着点娇气的声音,背景音很安静,似乎是在他公寓里:“秦柏舟,你还在吃吗?大概几点吃完呀?”
“还在吃,估计还得一会儿。”他低声回应,“怎么,等急了?”
“没有呀,”苏酥的声音软软的,“就是问问嘛。少喝点酒哦。”
“嗯,知道。”他应着,眉眼间的柔和藏都藏不住。
刚挂断电话回到座位,桌上几个相熟的朋友就忍不住起哄,他们有的知道秦柏舟有个未婚妻。
“行啊老秦!这才几点就开始报备了?妻管严实锤了啊!”教育局的李副局长笑着打趣。
“就是就是,没想到咱们秦书记也有今天!刚才接电话那语气,啧,跟我家那口子刚谈恋爱时一模一样!”另一个朋友也跟着调侃。
秦柏舟被他们打趣,非但不恼,反而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眼底漾开清晰的笑意,大大方方地承认:“嗯,家里小朋友惦记,得听着。”
这话引得众人又是一阵善意的哄笑和羡慕的唏嘘。
他这话里透着的宠溺和占有欲,比任何辩解都更有力。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饭局终于散场。一行人互相搀扶着走到饭店门口。
夜风一吹,酒意上头,几个大男人都有些脚步虚浮,嚷嚷着要去下一场醒酒。
秦柏舟也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胃里翻腾得厉害,正想招手叫司机,目光随意一瞥,却猛地定住了。
饭店门口璀璨的霓虹灯下,那道纤细熟悉的身影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
苏酥穿着奶白色的毛衣和格纹长裙,微风袭来,长发微微飘动,怀里抱着个一看就很暖和的保温杯,鼻尖和脸颊被夜风吹得泛红,正踮着脚朝门口张望。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落满了星辰。
“秦柏舟!”她清脆的声音穿透夜晚的嘈杂,带着毫不掩饰的欣喜。
秦柏舟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毫无预兆地从心口最深处汹涌而出,瞬间冲垮了所有酒意带来的不适和应酬留下的疲惫。
那暖流凶猛地窜向四肢百骸,让他指尖都有些发麻。
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和被珍视的幸福感,将他牢牢包裹。
他还没反应过来,苏酥已经小跑着来到他面前,带着一身清冷的夜风气息,却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他的胳膊,仰起小脸,眼里满是关切:“我来接你回家。是不是喝了很多?难不难受?”
“这是我让林教授做的醒酒汤,赶紧喝吧。”苏酥看着他有些红红的眼睛说道。
秦柏舟点头,拿起保温杯喝了几口,果然胃里舒服多了。
旁边那几个原本醉醺醺的朋友瞬间瞪大了眼睛,看看突然出现的苏酥,又看看瞬间眼神都变了的秦柏舟,酒当场醒了大半。
“我……我去!老秦!这……这什么情况?!”李校长舌头都有些打结。
“哎哟喂!还真有人来接啊!还是这么漂亮一姑娘!”另一人夸张地拍着大腿,满脸羡慕嫉妒恨。
“秦柏舟你行啊!金屋藏娇还这么体贴!”
“嫂子好!嫂子好!”还有机灵的已经开始打招呼了,语气里全是揶揄和惊叹。
苏酥听着有点害羞。
“秦书记,你这福气也太好了吧!羡慕死我们了!”
秦柏舟听着朋友的咋呼,感受着臂弯里真实而依赖的重量,看着苏酥被风吹红的小脸和怀里那只显然是带给他的保温杯,一向冷峻的脸上控制不住地绽开一个极为灿烂且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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