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市的清晨总是裹着一层淡淡的海雾,可这天的雾却格外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将城郊废弃仓库的入口笼得严严实实。仓库外拉起了黄色警戒线,线外挤满了看热闹的路人,议论声混着海雾里的寒意,飘进警戒线内,落在专案组众人的耳边。
“赵队,里面情况不太对。”年轻警员小林捧着笔记本,脸色发白地跑到赵峰身边,“法医初步检查,死者张磊身上有二十七处非致命性划伤,死因是失血过多,但伤口深浅不一,像是……像是凶手在故意折磨他。”
赵峰点点头,抬手推开仓库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铁门轴的摩擦声在寂静的仓库里格外刺耳,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掉落。仓库内阴冷潮湿,地面铺着厚厚的灰尘,只有中间一片区域的灰尘被清理过,露出斑驳的水泥地——那里正是张磊的尸体所在位置。
尸体被一块破旧的帆布半盖着,露出的手臂上布满了细密的划伤,伤口边缘泛着青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技术组的陈曦正蹲在尸体旁,戴着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尸体的手腕,眉头紧锁。
“赵队,死者手腕有明显的捆绑痕迹,绳子应该是棉质的,留下的纤维我们已经取样了。”陈曦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另外,死者鼻腔和口腔里检测到乙醚残留,说明凶手是先将他迷晕,再拖到这里折磨的。更奇怪的是,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凶手像是完全掌控了局面,冷静得可怕。”
赵峰走到尸体旁,目光扫过地面的灰尘:“凶手清理过现场?”
“是,但清理得很‘克制’。”陈曦指着地面的痕迹,“只清理了尸体周围两米内的区域,其他地方的脚印和灰尘都保留着,像是故意混淆视线,让我们以为他很慌乱,其实他根本不慌。”
小林拿着平板电脑跑过来,屏幕上是张磊的资料:“赵队,死者张磊,四十岁,物流公司装卸工,有赌博前科,三年前出过一场车祸,撞死了一个叫苏晚的女人,当时因为‘证据不足’只被罚款,没被追究刑事责任。”
“苏晚?”赵峰的眉头皱得更紧,“把苏晚的资料调出来,另外,查一下张磊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和谁有过纠纷。”
“已经在查了。”小林点头,“不过张磊性格孤僻,除了赌友没什么朋友,最近也没和人发生过冲突,赌债也基本还清了,看起来没什么仇家。”
赵峰没说话,走到仓库门口,望着外面浓得化不开的雾。他从警二十年,办过的凶杀案不计其数,但像这样的案子还是第一次——凶手有明确的目标,有周密的计划,反侦察能力极强,而且下手狠辣,带着强烈的报复欲,却又不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这不像普通的仇杀,更像一场精心策划的“审判”。
就在这时,赵峰的手机响了,是局里打来的:“赵队,不好了!市拘留所出了事,一个叫李娟的女护士在号房里‘意外’摔倒,头部撞击地面死亡,现场情况有点奇怪,你们赶紧过来看看!”
“李娟?”赵峰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他刚才看张磊的资料时,好像在苏晚的医院记录里见过这个名字。
半小时后,赵峰和陈曦、小林赶到了市拘留所。李娟的尸体已经被抬到了医务室,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额头有一个明显的撞击伤口,鲜血染红了白色的枕套。拘留所的民警在一旁解释:“李娟是三天前因为‘非法携带管制刀具’被抓进来的,刚才放风的时候,她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往后退的时候没站稳,后脑勺撞到了墙角的铁架上,当场就没气了。”
“被什么东西吓了一跳?”陈曦蹲下身,仔细检查李娟的尸体,“号房里有监控吗?”
“有,但那个角度正好是监控死角,只拍到她突然后退,没拍到她看到了什么。”民警无奈地说,“号房里的其他犯人都说,当时没看到什么异常,只听到李娟‘啊’了一声,然后就摔倒了。”
陈曦突然注意到李娟的指甲缝里有一点黑色的残留物,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放在证物袋里:“这是什么?拘留所的墙角是白色瓷砖,不会有这种黑色的东西。”她又检查了李娟的衣服,在衣领内侧发现了一根细小的纤维,和在张磊现场发现的棉质纤维很相似。
“赵队,你看这个。”陈曦将证物袋递给赵峰,“还有,李娟的病历显示,三年前苏晚车祸后被送到市医院,当时负责抢救的护士就是李娟,因为她延误了十分钟的抢救时间,导致苏晚抢救无效死亡,苏晚的家属当时还闹过,但最后因为‘医疗程序无误’不了了之。”
赵峰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张磊、李娟,两个死者都和三年前苏晚的死有关,这绝对不是巧合!“立刻查苏晚的所有资料,包括她的家属、朋友,还有所有和她的死有关的人,一个都不能漏!”
当天下午,专案组在市警局的会议室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室的墙上贴满了照片和资料,最中间是苏晚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温柔,眼神明亮,谁也想不到她会在三年前遭遇不幸。她的照片周围,是张磊、李娟的尸体照片,还有另一个人的资料——王萌,苏晚生前的同事,三天前在家中“自杀”,死因是服用过量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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