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烫酒一边交代立堂口的规矩:扯红布黄布、请香炉、写仙家名号、初一十五上供,三月三还得上大供……
这就算两代出马仙的交接了。
往后几年,老五肯定越来越厉害——他家老仙不一般,还有老狐仙爷爷帮衬,道行比老李婆子家的还深!
到时候老李婆子就像退休似的,不过屯里有什么事,她还能出出主意。
再说三子爸哭唧唧地来找老李婆子,她拾掇完就说:“你早晚还得去找老五。”
这会儿老五刚辞了民兵连长,专心当出马仙——要不然一边当官一边看事,不像话!
三子爸没辙,只好硬着头皮上老五家去。
刚立堂口的出马仙,都灵得很。老五一见他就笑:“张叔,为你家刚出生的小三子来的吧?”
三子爸一愣:“你咋知道?”
老五嘿嘿一笑:“我听人说刚出生就起好名了?上面俩姐俩哥,排下来叫三子,是不?”
三子爸连忙点头,把小孩哭闹不吃奶、找老李婆子也没彻底解决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老五一听,神情严肃起来:“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净手漱口,点上香磕了头,请老仙家细细看。
毕竟是刚出马,业务还生疏,只见他手忙脚乱、嘴里念念有词,忙活了一头汗。
约莫一刻钟后,突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他顺手卷了根旱烟——出马之后就会抽了,叭嗒两口,才开口:
“叔,你家这小子……可不一般啊。难怪我李奶让你来找我。”
“刚才是小狐仙来的,就是我当年救的那位。我先让他帮孩子止哭吃奶,等过几天上大供,请老狐仙来细看。”
“我先写道符,你天黑后拿它在孩子身上顺时针转三圈——记住男顺女逆——然后在灶坑里烧掉。暂时能保平安,以后再彻底收拾。”
三子爸千恩万谢,拿着符纸就往回赶。
果然,天一黑照做之后,不到半个时辰,小三子就不哭不闹,乖乖吃奶了。
一家人总算松了口气:“还得是老仙家有招啊!”
可谁成想,这娃压根不是个省油的灯!
安稳了没一晌,当夜又开哭。
这回邪性,专挑晚上八九点开嗓,一嚎半宿,奶不吃觉不睡。
俩小手攥得死紧,牙帮咬得咯咯响,活像跟谁较劲。
可一到白天,屁事没有,该吃吃该睡睡,养精蓄锐专等夜里折腾人。
不出三天,全家都快垮了。
三子妈熬得眼窝发黑,三子爷烟袋不离嘴,连酒都顾不上喝。
三子爸白天教课,夜里陪熬,上课也打蔫儿。
一家人让个月子娃搅得人仰马翻。
没辙了,还得找老五!
三子爸趿拉着鞋小跑过街,到老五家却扑个空。
老五媳妇说:“县供销社主任的老娘犯邪症,半夜来车把人接走了!”
三子爸心里咯噔一下:这可咋整?
正挠头,忽然想起老李婆子。
虽说老太太已半隐退,可到底经得多。
他忙掉头往东头跑,一进院就见老李婆正晾烟叶,瞧他满头热气那样就明白了:“咋?那小崽子又作妖了?”
听罢来龙去脉,老李婆洗洗手进屋,裁黄纸九张,每张挥笔写下:
> 天黄黄,地黄黄
> 我家有个吵夜郎
> 过往君子念三遍
> 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把纸塞给三子爸:“趁天黑贴井沿、大队部墙头,让人瞅见念几句。若还不中,只得等老五回来——我家老仙如今时灵时不灵喽...”
说罢笑了笑,眼角褶子堆得深深浅浅。
三子爸心里发酸,这老太太帮了屯子几十年,如今仙缘将尽,倒显几分落寞。
老李婆却挥挥手:“快去吧!这劳什子活儿耗人精气,我早该歇歇啦!”
当夜,三子爸做贼似的贴完黄纸。
说也奇,那晚孩子哭闹竟轻省了些,虽还醒几回,总算能眯瞪个整觉。
第三天老五回来了,整个人焕然一新:戴眼镜挎皮包,一身崭新蓝制服。
大伙儿打趣:“五哥这是改行收电费啦?”
他嘿嘿笑:“主任非要给换行头,推都推不掉!”
他撂下包就奔三子家。
没点香没作法,只盯着孩子瞅了片刻,忽然咂嘴:“好个孽障!前世因果太重,得磨到十二岁本命年后才稳当。十七八岁还有场大折腾,好在不惹大祸——倒是块孝养老人的料!”
卷了支烟又道:“张叔,往后期末考完的废卷子给我留点,卷烟比报纸强!”
说罢瞅瞅灶台:“今儿就不吃饭了,媳妇等哩!下回炖小鸡我准来!”
是夜,小三子哭声竟真弱了下去。
月光照进纸窗,孩子小脸通红,眼皮底下眼珠直转,仿佛正跟啥看不见的东西较劲...
......
在靠山屯,有这么一对老两口。
他们是上世纪40年代第二次闯关东的时候,从山东来到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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