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东北农村,一到农闲时节,夜晚总是格外热闹。
孩子们最爱围在老人身边,听他们讲那些神神鬼鬼的“瞎话”。
女人们盘腿上炕,手里纳着鞋底、织着毛衣。
男人们喝点小酒后,便凑在一起玩纸牌、推牌九。
到了八十年代后期,麻将渐渐流行开来,大多人也就是小赌怡情,打发漫长冬夜罢了。
可不论什么时候,总有那么一些嗜赌成性的人。
他们天生就是赌徒,为赌可以不择地点——田间地头、仓库猪圈,哪儿都能开赌。
他们能不吃不喝连战几天,熬得双眼通红、青筋暴起、脸色发青,一眼看去,就是个赌徒的模样。
其实,人有什么嗜好,脸上都挂着相:酒鬼满身酒气、脸色绛红;偷鸡摸狗的人贼眉鼠眼、东张西望;好色之徒眼神飘忽、目光不正。
所以算命先生之所以能看相,无非是摸透了生活中的众生百态。
八十年代末,严打赌博风,每个派出所都有任务指标,那时候表面上打牌的人几乎绝迹了。
但这只是表象,真正的赌徒从不放过任何能赌的机会。
他们从明面转到了地下,甚至还专门雇人“放风”,在赌局附近盯梢,一旦发现有警车进屯,立刻报信,避免被抓。
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派出所也想了对策,设立举报奖励,安排内应暗哨,也有赌徒为赚赏钱,转身就把同伙给卖了。
靠山屯有个叫大耳朵的懒汉,嗜赌如命。
家里能卖的全卖了,十几亩地年年荒着,春天一发承包款,还没捂热就上了牌桌。
他整天浑浑噩噩,人生只剩一个“赌”字。
那时抓赌正严,赌徒们手痒难耐,最后竟把赌局设在了大耳朵家的菜窖里。
警察进村抓赌,往往先看谁家亮灯就往谁家去,起初这招很灵。
藏在菜窖里,正好避开了这条线索。
连赌三天,平安无事,大耳朵抽红抽得手软,自然眉开眼笑。
那时候手机还不普及,内线报信也得趁白天不赌时,偷偷跑派出所。
如果赌满三天就换地方,本来能安全不少。
可大耳朵尝到了抽红的甜头,还想再撑两天。
结果,第四天就出事了。
这天一开始,大耳朵本来只抽红不参赌,收入稳稳的。
所谓“抽红”,就是他设局,每局赢家按比例给他抽成。
可真正的赌徒哪甘心只抽份子?
眼看各村的老赌棍们大杀四方,他手也痒了,终于没忍住,亲自上了桌。
谁知手气背得出奇,不到一小时,不但把这几天抽红赚的近两千块全输光,还倒贴不少。
白忙活几天,还冒着风险,他越想越憋屈。
于是决定出去撒泡尿,透口气换换手气,回来再翻本。
就在他对着仓房墙根撒完尿,转身往回走时,突然看见菜窖附近晃着五六个人影——手电光乱晃,头戴大檐帽。
完了,是抓赌的警察!肯定有内鬼点了炮!
要不是他正好出来,这回就得被一锅端,那可就真完了!
他心头一紧,浑身发冷。
现在怎么办?只能溜!
要是被抓,聚众赌博、设局抽红,数罪并罚,不光罚款,还得判刑!
没别的选择了,撒丫子跑吧!
幸好天不算太冷,他们在地窖里赌,赌徒们都穿得厚,随时准备跑路。
大耳朵一边跑一边琢磨:屯子里谁家也不能躲,太危险,只能往屯外跑。
可该往哪儿去呢?
这一跑,竟跑出了一桩大事。
大耳朵一路狂奔,逃出靠山屯。
靠山屯三面环山:西边是小高岗和土坡,树林稀疏,不好藏人;大南山又远又密,还有野兽,半夜去不得;只有东山最近,但那儿是乱葬岗,坟包遍地,一般人不敢去,警察估计也不会搜到那儿。
大耳朵是个赌鬼,赌鬼也是“鬼”,走夜路走惯了,不怕坟地。
他打定主意,直奔东山,想找个地方躲一夜。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去,竟遇上一件事,让他从此彻底戒了赌。
进了林子,大耳朵回头朝靠山屯的方向望了望。
屯子里狗叫声此起彼伏,显然搜捕他的人还没撤。
他心头一紧,暗叫好险,要是再晚一步,这会儿怕是已经被逮个正着。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低声安慰自己,定了定神,便一头扎进林子深处。
此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多,四下一片漆黑。
越往林子深处走,大耳朵越觉得后背发凉。
平时走夜路也没这么瘆人,今天不知是怎么了。
但他转念一想,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着走着,前方树林里隐约透出一点灯光。
他心头一喜,莫非是看林人住的窝棚?
要真是那样,倒是可以借宿一晚,总比在外面挨冻强。
他轻手轻脚地凑近,发现那是间简陋的小屋,窗户里透出幽幽暗暗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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