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济安坐在床沿，闭着眼睛，开始梳理脑中混乱的记忆片段。
他必须搞清楚，原身这个天坑之主，到底是如何一步步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记忆的画面飞速闪过。
第一幕，是金碧辉煌的太和殿。
朝会之上，一个衣着朴素，眉宇间带着拘谨和风霜的青年，刚被天武大帝认回，册封为三皇子。
他就是刘邦。
面对满朝文武或好奇或轻蔑的目光，刘邦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
“父皇，我大夏皇族血脉高贵，怎能让一个市井无赖混入其中？传出去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说话的，正是原身。
他身着华贵的蟒袍，神情倨傲，毫不掩饰自己对刘邦的鄙夷。
天武大帝眉头微皱，却并未出言呵斥。
刘邦的脸涨得通红，拳头在袖中紧紧攥住，却终究没有发作。
原身见状，愈发得意，甚至指着刘邦身后几个同样出身不高，被他从市井中提拔起来的追随者，继续嘲讽道：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无赖身边，自然也只配跟着些鸡鸣狗盗之辈！”
此言一出，那几人脸色骤变，眼神中的愤怒几乎要喷出火来。
萧济安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刻，来自刘邦和他班底的怨念，如实质般扎在自己身上。
“蠢货！”萧济安在心中怒骂。
得罪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把一个未来的皇帝和他的整个开国团队，用最恶毒的方式，当着天下人的面往死里得罪。
画面一转。
春日御花园，万物复苏。
一个英武不凡，眉宇间带着勃勃英气的青年，拦住了原身的去路。
“五弟，可否借一步说话？”
青年正是二皇子李世民。
他屏退左右，开门见山：“五弟手握镇北铁骑，我常年征战，在军中也有些薄名。你我兄弟若是联手，将来在这朝堂之上，必大有可为。”
这是一个明确的结盟信号。
面对李世民伸出的橄榄枝，原身是怎么做的？
他冷笑一声，后退一步，仿佛在躲避什么瘟疫。
“二哥说笑了。我萧济安对父皇忠心耿耿，对太子殿下敬重有加，绝无不臣之心。”
“至于二哥你……我劝你还是收敛一些。身为次子，却屡立战功，广纳门客，野心勃勃，就不怕惹父皇猜忌，落得个前朝隐太子一样的下场吗？”
“你！”李世民的脸色变得铁青。
原身的话，字字诛心。
他不仅拒绝了结盟，还用“前朝隐太子”这种恶毒的诅咒，揭开了李世民内心的野心和恐惧。
“好，好，好！”李世民连说三个好字，眼神却冷了下来，“五弟的忠心，我今日算是领教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拂袖而去，再也没有回头。
萧济安痛苦地捂住了脸。
这不是蠢，这是自寻死路！
李世民是什么人？那是能为了皇位，亲手射杀自己兄弟的狠角色。
原身这番话，等于是在李世民的必杀名单上，把自己的名字用朱砂写了上去，还描了三遍金边。
记忆的画面再次切换。
一处幽暗的密室。
原身将一封密信交给心腹太监，低声嘱咐：“把这个交给父皇。四哥在封地私藏甲胄，数量逾制，其心可诛！这次一定要让他翻不了身！”
画面中，被称为“四哥”的燕王朱棣，在皇帝面前跪地请罪，神情倔强。
虽然最后因证据不足，加上皇后求情，此事不了了之，但朱棣望向原身时那刺骨的眼神，让萧济安隔着记忆都感到一阵寒意。
还有八皇子嬴政。
那年，嬴政才八岁，还是一个瘦弱沉默的孩子。
为了换取与敌国“北莽”的暂时和平，原身在朝堂上慷慨陈词，力主将嬴政和他那出身卑微的母亲赵姬，作为人质送去北莽。
“不过是一个舞姬之子，换我大夏边境三年安宁，何乐而不为？”
他记得，嬴政的母亲在临行前，曾跪下来求他，求他放过自己的孩子。
而原身，只是不耐烦地一脚踢开。
数年后，少年嬴政独自一人，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地从北莽逃了回来。
而他的母亲，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在宫门口，嬴政与原身的马车相遇。
少年抬起头，那双眼睛里没有光，只有一片化不开的仇恨。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原身一眼。
那一刻，萧济安明白，这仇已经结下了，不死不休。
至于九皇子刘秀……
记忆变得有些苦涩。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气质清冷的女子。
她就是原身的王妃，当朝丞相王道的女儿，王若薇。
大婚之夜，红烛摇曳。
王若薇平静地对原身说：“殿下，你我奉旨成婚，是为家族联合。若薇会做好王妃的本分，也请殿下，莫要对我抱有其他幻想。”
而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一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在敬酒时，酒杯洒了一地，失魂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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