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军没有理会,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到宿舍的短短一段路,走得异常艰难。
等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宿舍区时,发现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都是被那声枪响惊醒的职工。
他们穿着棉袄,缩着脖子,脸上写满了惊慌和揣测,在风雪中交头接耳。
看到于工程和陈义回来,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场长!出什么事了?”
“是不是进贼了?我好像听见枪响了!”
“陈副场长,你受伤了!”
陈义的脸色很难看,他捂着肩膀,伤口的血已经浸透了棉衣,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骇人的黑紫色。
“都给我回屋去!”
陈义吼了一嗓子,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乱,但其中的怒火却清晰可辨。
“各小组长!立刻回宿舍点名!看看少了谁!半小时后到我这里来汇报!”
他这一声吼,镇住了嘈杂的人群。
各小组长不敢怠慢,连忙招呼着自己手底下的人回屋。
于工程没有多说,只是对周建军和蒋根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跟上。
蒋根生双腿发软,几乎是被人半拖半扶着进了于工程的临时办公室。
屋里,于工程点亮了煤油灯,豆大的火苗跳动着,将几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摇曳不定。
“蒋根生,你先坐下缓缓。”
于工程的声音缓和了一些。
蒋根生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牙齿还在打颤,他看着于工程,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场长,这……这可怎么办啊?这人也太……太邪乎了,还会开枪……”
他终于挤出了一句话,带着哭腔。
“他不会再来了。”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
于工程和蒋根生都愣了一下,齐齐看向说话的人。
是周建军。
他正靠在门边,表情平静,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刚才经历生死一线的不是他。
“为什么?”于工程问道,他的目光锐利如鹰。
“他失手了,也暴露了。”周建军缓缓说道,
“我们有了防备,他再想动手,难如登天。而且,他今晚的目标只是钥匙,说明他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枪都响了,性质就变了。”
于工程深深地看了周建军一眼,没有说话,眼神里却多了一丝赞许。
这个年轻人,确实有股子超出年龄的沉稳。
半个小时后,陈义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寒气。
他的肩膀已经简单包扎过了。
“场长,都点过了。”
陈义的声音很沉。
“所有人,都在宿舍,一个不少。”
这个结果,让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一个不少?
那这个黑影是谁?
他不是农场的职工,又是怎么在风雪交加的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来的?
更关键的是,他是怎么知道他们今晚设了埋伏的?
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在几人心中升起。
有内应!
“场长,”陈义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压低声音,眼中闪着凶光,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开枪打死他?那一枪明明可以……”
“打死他?”于工程冷冷地打断他,
“打死他,那个藏在暗处的同伙,我们上哪儿去找?你想让农场里永远埋着一颗雷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冰冷。
“我那一枪,就是为了留活口。我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是谁想让我们这个农场不得安宁!”
陈义沉默了,他明白了于工程的用意。
杀一个贼容易,但揪出藏在暗处的毒蛇,才是真正的目的。
时间已经指向凌晨三点。
于工程看了一眼精神萎靡的蒋根生和依旧平静的周建军。
“你们两个,先回宿舍休息吧。今天的事,谁也不准往外说。”
“是,场长。”
蒋根生连忙点头,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周建军也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办公室,走廊里,几个宿舍的门都开着一条缝,露出一双双探寻的眼睛。
“老蒋,建军,出啥事了?场长找你们干啥?”有人压着嗓子问。
蒋根生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把恐慌传染给所有人。他只是摆了摆手,快步回了自己的铺位。
周建军则像是没听见一样,回到自己的铺位,脱掉外套,直接钻进了被窝,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人见问不出什么,只好悻悻地关上了门。
这一觉,周建军睡得格外沉。
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大亮,刺眼的雪光让他眯了眯眼。
他看了一眼手表,竟然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
宿舍里的人大多都醒了,正小声地聊着天。
“大烟炮停了,就是雪还在下。”
“能停就不错了,再刮下去,屋顶都得掀了。”
“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通路,这日子可真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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