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被峭壁切成窄窄一线,斜斜落在裂谷底部。金属断面像被岁月啃噬的巨骨,泛着幽暗银辉。白晓踩在第一块裸露的甲板上,脚下发出“咚——”的沉响,回声沿着舰体空洞一路远去,仿佛有人在里面缓慢叩门。
“声音速度三百四十二米每秒。”林平安的嗓音在耳机里低低响起,“舰体空腔至少两公里深,像被掏空的鲸鱼。”
白晓“嗯”了一声,没有抬头。他俯身,指尖掠过脚下纹路——那些与眉心钥匙同频的银丝,此刻正随着心跳忽明忽暗,像一条被唤醒的冬眠蛇。每一次闪烁,都带来极轻的刺痛:钥匙在提醒他,这里曾是“归溯”最初的试验场。
姜雪落在他身侧半步,黑衣与金属阴影融为一体。她的大剑未出鞘,剑背却有意无意抵住白晓的左肩——不是保护,是校准:让他保持直线,不偏不倚走在航道中心。两人之间无需言语,一个呼吸就能读懂对方节奏:慢,但必须稳。
队伍排成菱形:白晓与姜雪打头;赵红莲端着轻量化机枪垫后;付曼曼驾驶兽将军,机甲屈膝,降低重心,像一头收敛爪牙的粉豹;林平安背着频谱箱,一路扫描,把每一次纹路闪烁都录入数据库。脚步落在金属上,发出整齐的“哒哒”声,像给裂谷深处那口“慢钟”上发条。
深入五百米后,光线陡然暗下来。峭壁合拢,天空只剩一条缝,白昼与黄昏被折叠在同一高度。风消失了,温度骤降,呼出的白雾在头盔面罩上结成细小冰晶。
“温度零下三度,度度九十。”林平安报数,“舰体内部冷却系统仍在运行——四十七年后。”
话音未落,脚下忽然传来“当——”的一声。
极轻,却极清晰,像有人在遥远谷底轻敲铜铃。声波沿着金属骨骼一路扩散,震得每个人耳膜微微发痒。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节奏缓慢,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同步性——每一次回响,都与白晓眉心的闪烁重叠。
“心跳频率被牵引。”赵红莲低声骂了一句,“这鬼地方在给我们打牌子。”
白晓抬手,示意全员停步。他闭眼,让钥匙的刺痛在颅内扩散,顺着神经末梢一路向下,直到足底与甲板接触的那一点。刹那间,他“看见”了声音的来源——
舰体最深处,一座倒悬的钟。
钟体由银白核心残片铸成,表面布满与钥匙同源的纹路。它没有摆锤,取而代之的是一滴缓缓坠落的水银——每坠一滴,便敲响一次。水银下落的速度极慢,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力场拉扯,四十七年仍未落尽。
“慢钟。”阿莱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带着空旷的回响,“守望者用它校准‘归溯’的时间轴。一旦水银落尽,最后一次预演结束,现实将与剧本完全重叠。”
“还剩多少?”白晓在意识里问。
“三滴。”
他猛地睁眼,瞳孔缩成针尖。三滴,换算成现实时间——七十二小时。与任务时限严丝合缝,却反向运行:他们每向前一步,钟就离终点近一分。
“走。”他低声道,嗓音沙哑,“加快速度,但保持节奏——不能被钟牵着走。”
再深入一千米,金属甲板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舰体骨架。肋骨般的合金梁交错,形成一道天然拱门,门内漆黑,像一张没有舌头的嘴。拱门上方,银白纹路扭曲成一行古篆:
“凡躯止步,心光前行。”
与圣山石门同文同韵,只是字迹更潦草,像濒死者用指甲刻下。姜雪抬手,指尖轻抚凹陷笔画,冰霜顺着纹路蔓延,发出细微“咔嚓”声。
“门后有能量真空。”林平安的频谱箱发出警报,“读数为零——不是无信号,是信号被吃掉。”
零,往往比无限更令人恐惧。白晓却上前一步,掌心贴在拱门中央。眉心钥匙猛地一跳,钻石印记浮现,淡金光丝顺着掌纹渗出,像一把试探的钥匙,轻轻插入无形锁孔。
没有轰鸣,没有震动。门,缓缓“睁开”——
黑暗向内折叠,露出一条向下延伸的竖井。井壁布满细小孔洞,像蜂巢,又像被无数虫蛀空的骨骼。风从井底吹来,带着陈旧冷却剂与氧化金属的味道,掠过每个人耳际,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细呜咽。
“我下去。”白晓说,“其余人留守,保持可视链。”
姜雪没说话,只伸手扣住他左腕,指尖冰凉,意思却清晰:一起。白晓犹豫半秒,点头。两人系上速降索,一前一后,缓缓坠入竖井。
下降三十米,光线彻底消失。白晓点亮光元素,却不让它扩散,只凝成拳头大小的光球,悬于两人之间,像一盏防风灯。光球映照下,井壁孔洞愈发清晰——每个孔里,都嵌着一枚细小晶体,与陆明胸口那枚同源,却更小、更暗,像被抽干血色的眼睛。
“一百二十七个。”姜雪低声数,“它们在看。”
话音未落,所有晶体同时亮起,幽紫光丝交织,在井中央形成一面悬浮的“镜”。镜面没有实体,只有不断翻涌的灰雾,雾中隐约浮现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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