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行内灯火通明,数十盏琉璃灯悬于梁上,将三层阁楼照得如同白昼。一楼大厅摆满了楠木长桌,桌前坐满了修士,三教九流汇聚,喧闹声中夹杂着灵力碰撞的细微嗡鸣。二楼则是数十间雅间,雕花窗棂后影影绰绰,显然是留给青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云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粗布衣衫与周围的绫罗绸缎格格不入,引来不少侧目。但他毫不在意,借着桌上茶盏的反光,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眼窍分身虽未完全恢复,却已能将视野延伸至百米外,二楼雅间内几人的气息波动、角落里黑衣人的阴冷眼神,都清晰地映在他识海中。
“诸位安静!”
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拍卖台后走出一位身着紫袍的老者,须发皆白,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拍卖行的掌眼师,人称“刘老”。他一现身,大厅的喧闹声顿时小了大半。
“今日拍卖会,珍品云集,废话不多说,先上第一件拍品——‘聚气散’三瓶,每瓶十粒,炼气期修士辅助修炼的良品,起拍价三十块下品灵石!”
随着刘老的话音,侍女端着托盘走上台,玉瓶内的药香隐约飘散,引得不少散修眼中发亮。
云尘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托盘上。在眼窍分身的视野中,药瓶内的丹药灵光黯淡,边缘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灰败——这聚气散的药材年份不足,药效怕是要打个对折。
果然,几番竞价后,三瓶聚气散以五十块灵石的低价成交。买下丹药的修士还沾沾自喜,浑然不知自己当了冤大头。
云尘心中了然。这拍卖行看似正规,实则鱼龙混杂,连第一件拍品都掺了水分,后面的东西怕是更要仔细甄别。他摸了摸怀中的玉髓,这是他目前最值钱的东西,必须用在刀刃上。
接下来的拍品多是些中低阶灵草、法器,云尘始终按兵不动,只借分身视野默默观察。他注意到,二楼靠右的雅间内,坐着一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子,指尖总在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血红色的戒指,气息阴冷,与角落里那几个黑衣人如出一辙。
而在黑袍男子对面的雅间,隐约能看到一抹淡蓝色的裙角——是苏沐月!
她果然也来了。云尘心中微动,看来这场拍卖会确实不简单。
“接下来,要上的这件拍品,有些特殊。”刘老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据说是从一处上古洞府中出土的残卷,上面的文字无人能识,材质非金非木,水火不侵。起拍价,一百块下品灵石!”
侍女端上一个古朴的木盒,打开后,一卷泛黄的兽皮卷轴躺在其中,约有半尺长,表面刻满了扭曲的符文,与云尘玉佩背面的纹路有几分相似,却更加晦涩难懂。
大厅内顿时响起一阵议论:
“连字都不识,买回去当柴烧吗?”
“说不定是什么上古秘法,只是我们见识浅陋。”
“刘老这是拿我们寻开心呢?”
云尘却瞳孔微缩,识海中的眼窍分身突然剧烈震颤,眉心的银痣亮起微光——这卷轴上的符文,竟在分身的视野中缓缓流转,散发出极淡的金光!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残卷与《九窍分身诀》、与他的玉佩,必然有着某种联系!
“一百块灵石!”云尘压下心中的激荡,率先举牌。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喧闹中清晰地传了开去。众人循声看来,见是个穿着粗布衣衫的少年,顿时哄笑起来。
“哪来的毛头小子,也敢凑热闹?”
“怕是不知道一百块灵石是什么概念吧?”
刘老也皱了皱眉,但见云尘神色笃定,不似作伪,便按规矩喊道:“这位小友出价一百块,还有更高的吗?”
连问三声,无人应价。毕竟谁也不愿花一百块灵石买一卷看不懂的残卷。
“一百块灵石,成交!”刘老一锤定音。
云尘起身,走到台前,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五十块下品灵石和一小截玉髓。“刘老,玉髓抵五十块灵石,余下的用这个补。”
刘老接过玉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玉髓灵气精纯,远超普通下品灵石,抵五十块绰绰有余。他看云尘的眼神多了几分凝重,点头道:“可以。”
云尘将兽皮卷轴小心收好,转身欲回座位,却迎上一道阴冷的目光——正是二楼雅间的黑袍男子,对方正盯着他怀中的卷轴,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云尘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回到角落,将卷轴贴身藏好,与胸口的玉佩隔着一层衣襟相贴。
就在这时,玉佩忽然微微发烫,与卷轴产生了一丝奇妙的共鸣。云尘低头,借着衣襟的遮掩,指尖抚过卷轴表面的符文——那些扭曲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顺着他的指尖,与玉佩背面的符文产生了共鸣,一道极淡的金光顺着衣襟一闪而逝。
“嗯?”云尘心中一动,识海中竟自动浮现出几个符文的注解——“九窍……耳……声……”
这卷轴,果然能解读《九窍分身诀》的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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