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迪车卷起的尘土还未完全落下,刘建国那句温和中带着刺骨寒意的话,却像一根无形的针,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陈副乡长等人脸上的敬佩和热情,瞬间冻住。他们不是傻子,都能听出那话语背后隐藏的刀锋。一时间,刚刚还围绕着林望的热络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
林望却像是没听出那份“关心”里的诅咒,他甚至朝着远去的车尾,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忙碌了一夜后的疲惫,看不出喜怒。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情绪图谱系统里,刘建国头顶那枚一闪而过的漆黑[诅咒]标签,已经在他心中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
这不是普通的官场倾轧,这是不死不休的怨毒。
“林……乡长,”李大根搓着手,有些担忧地凑过来,“刘书记他……”
“没事。”林望拍了拍他的肩膀,将手上的半块面包吃完,又拧开矿泉水瓶灌了一大口,“李大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育苗基地保住了,但排水、清淤、防疫,一样都不能少。这几天,还得辛苦大家。”
他三言两语,便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工作上。那份从容和镇定,无形中化解了刘建国离去时带来的压抑感。陈副乡长等人看着林望的背影,眼神里的情绪愈发复杂,既有敬佩,也多了一丝同情和担忧。
在清水乡,得罪了乡,未来的路,怕是不好走。
接下来的两天,清水乡进入了紧张的灾后自救阶段。林望仿佛忘了自己代理乡长的身份,也忘了刘建国那句意味深长的“提醒”。他整天泡在田间地头,裤腿上永远沾着半截泥。
他带着乡干部和村民,一起挖沟排水,一起清理被洪水冲毁的道路,一起为受灾的农户登记损失。他提交给苏婉晴的那份灾后重建方案,不是坐在办公室里写出来的,而是用脚底板一步步量出来的,每一个数据都精准详实,每一项建议都直指问题核心。
乡政府里,风气也在悄然改变。那些过去习惯了喝茶看报的老油条,看到新来的代理乡长都一身泥水地从外面回来,也不好意思再安坐不动,半推半就地也被拉到了救灾一线。
而刘建国,这两天却显得异常安静。他每天按时上下班,主持召开了几个关于灾后重建的会议,会上说的也都是些滴水不漏的官话,强调要“依靠组织,科学救灾”,字里行间,都在 subtly 否定林望之前那种“无政府主义”的“匹夫之勇”。
但他再也没有去过一线。他就坐在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冷眼旁观着林望在外面忙得团团转,收拢人心。他头顶的[隐忍]和[等待时机]标签,始终亮着阴冷的光。
第三天下午,天气彻底放晴。毒辣的太阳炙烤着湿漉漉的大地,蒸腾起一阵阵白色的水汽,空气里满是泥土和草木腐烂混合的气味。
林望正带着人修复育苗基地被冲垮的一段围墙,汗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身上的T恤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背上。
就在这时,乡政府办公室的刘干事,开着那辆破旧的吉普车,像火烧屁股一样冲到了地头。
“林乡长!林乡长!快!快回去!”刘干事跳下车,跑得一个踉跄,满脸都是惊慌和激动混杂的古怪神情,“县里来电话了!说……说省里有大领导要来视察灾情!点名要来我们清水乡!苏县长陪着,车队已经上路了,最多……最多半小时就到!”
这消息像一颗炸雷,在所有人头顶炸响。
省里的大领导?
在场的干部和村民都懵了。清水乡这种穷乡僻壤,平时连县里的领导都懒得来,什么时候惊动过省里的大人物?
林望也是一愣,他迅速在脑中过滤信息。省里、农业、灾情……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他立刻意识到,这绝不是一次常规的视察。
“哪个部门的领导?”林望一边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和泥,一边冷静地问道。
“好像……好像是分管农业的黄副省长!”刘干事说话都带着颤音,他头顶的[受宠若惊]和[惶恐]标签,亮得像两颗小灯泡。
黄副省长!
这个名字让陈副乡长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省里排得上号的实权人物,整个云州市的农业工作,都在他的管辖之下。
“坏了坏了,”陈副乡长急得直跺脚,“这……这到处都是烂泥,一片狼藉,怎么给省领导看啊?这不是给咱们清水乡丢人,给县里抹黑吗?”
其他干部也纷纷附和,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有人提议赶紧找人打扫,有人提议把领导引到乡政府大院里坐着汇报,别来现场。
“都别慌。”林望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他环视四周,看着这片虽然狼藉但生机正在恢复的土地,看着那些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里充满干劲的村民,沉声道:“有什么好丢人的?抗洪救灾,难道是请客吃饭吗?就是要让领导看到最真实的情况。我们清水乡虽然穷,但我们不等不靠,自己救自己,这不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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