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的声音带着颤音,像一根绷得太紧的琴弦。那张手机照片,在昏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刺眼。废墟,泥泞,还有那几头在冰冷的瓦砾中无助乱窜的小猪仔。
这不仅仅是一堵被推倒的墙。
这是李宏发的回应,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林望新政的脸上,也是一根冰冷的钉子,扎在所有刚刚萌生出希望的清水乡人心头。
林望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能感觉到,办公楼里,那些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办公室,此刻仿佛都竖起了耳朵。一道道目光,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惊惧,正穿过墙壁,无声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看到王主任头顶上,那枚硕大的[恐惧]标签,几乎要滴下水来。旁边,还跟着一枚灰败的[无计可施]。
“车钥匙给我。”林望没有多说一个字,伸手。
王主任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从裤兜里掏出那串桑塔纳的车钥匙,递了过去。
“乡长,您……您要去?”
“去看看。”林望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王主任,你留在乡里,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另外,给派出所打个电话,就说乡里有群众财产遭到恶意破坏,请他们备案,过来取证。”
“就……就只是备案?”王主任有些不敢相信。
“对,只是备案。”林望接过钥匙,转身就朝楼下走去。
王主任看着他并不高大,却异常沉稳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这位年轻的乡长,绝不是一个只会报警的普通干部。他越是平静,水面下的浪就越是汹涌。
桑塔纳在坑洼不平的乡间土路上颠簸着。林望开得不快,车窗开着,初冬的冷风灌进来,吹得他额前的头发有些乱。
他没有愤怒,至少表面上没有。愤怒是无能者的武器。此刻,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冷静。情绪图谱系统在他脑中高速运转,将昨晚那场鸿门宴上所有人的嘴脸、标签,以及今天这堵倒塌的墙,串联成一条清晰的因果线。
李宏发,[怨毒],[报复]。
这堵墙,是杀鸡儆猴。杀的是刘根这只“鸡”,儆的是他林望这只“猴”,更是要震慑所有想跟着他林望走的清水乡百姓。
如果他退缩了,或者只是不痛不痒地处理,那他之前烧的三把火,就会立刻变成一个笑话。他建立起来的那一点点威信,会瞬间土崩瓦解。
车子在下河村的村口停下。远远地,就看到刘根家门口围了一小撮人。村民们交头接耳,脸上神色各异。林望下车,情绪图谱扫过,[同情]、[恐惧]、[幸灾乐祸]、[事不关己]……像一幅浮世绘,将人性的复杂展露无遗。
看到乡长的车开过来,人群“呼啦”一下散开了一些,但没有走远,只是站得更开了,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
林望径直走向那片废墟。
刘根蹲在地上,像一尊失了魂的雕塑。他老婆在一旁抹着眼泪,嘴里反复念叨着“作孽啊,作孽啊”。那几头小猪仔,已经被临时圈在了一个角落里,还在瑟瑟发抖。
倒塌的猪圈墙体,切口很粗暴,像是用推土机或者类似的重型机械直接推倒的。砖块碎了一地,混着泥水,一片狼藉。
“林……林乡长……”刘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是林望,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一层水汽。他头顶那枚[绝望]的标签,像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是我连累了您,也害了俺自己……”刘根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林望没有说话,只是走过去,也蹲了下来,捡起一块碎裂的砖头。砖头很新,上面还沾着未干的水泥。这是刘根对未来的一份期盼,现在,碎了。
“老乡,站起来。”林望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力。
刘根愣愣地看着他。
“天塌不下来。”林望把手里的砖头放下,拍了拍手上的土,站起身,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探头探脑的村民,“墙倒了,再砌起来就是了。”
他转向刘根,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墙,乡政府帮你砌。今天就动工。钱,乡政府先给你垫上。等你以后赚了钱,再还给乡里。”
这话一出,不光是刘根夫妇,连周围围观的村民都愣住了。
“这……这怎么使得……”刘根结结巴巴地,他以为乡长来,最多是安慰几句,报个警,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处理方式。
“使得。”林望看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你是因为相信乡政府,才想着扩大养殖,才去申请补贴。现在你家出了事,乡政府要是不管,那以后,谁还信我们?”
他提高了音量,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各位乡亲,我林望今天把话放这儿。谁真心想做事,想靠自己勤劳的双手过上好日子,乡里就一定支持到底!谁要是碰到难处,被人欺负了,乡里也一定给你撑腰!我们不怕事,也绝不惹事。但谁要是敢把钉子往我们清水乡发展的路上撒,我林望,第一个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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