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省委办公厅大院里,风平浪静。
林望的生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按下了重复键。清晨,他会准时出现在食堂,端着餐盘和同事们点头致意,聊几句无伤大雅的天气或是昨晚的球赛。上午,他处理着雪片般飞来的文件,将不同部门的报告摘要、归类,用红蓝黑三色水笔标注出重点,行文措辞精准得像一台机器。
他依旧是那个谦逊、勤勉、业务能力出众,但似乎没什么背景的林处长。
办公室里,斜对面的小李头顶的【焦虑】标签,在这两天里,浓度几乎达到了顶峰。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不停地叹气,敲击键盘的手指都显得有气无力。
午休时,林望端着茶杯,状似无意地走过去,轻轻敲了敲小李的隔板。
“小李,婚房的事情还没搞定?”
小李猛地抬起头,像个被戳破的气球,满脸的愁苦瞬间倾泻而出:“林处,别提了。我跟小雅看上的那个小区,首付还差一截,她家里人催得紧,说……说再凑不齐,就先别谈结婚的事了。”
他说着,头顶的【焦虑】旁,又冒出了一个带着苦涩的【无力】标签。
“差多少?”林望问得直接。
“还差……五万。”小李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对于他们这种刚工作几年的年轻人,五万块,不多不少,正好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
林望沉吟片刻,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他桌上。
“这里有五万,先拿去用。密码六个八。”
小李瞬间懵了,他看着那张银行卡,像是看着一块烫手的山芋,手足无措:“林处,这、这怎么行!我不能要!”
“不是给你的,是借你的。”林望的语气很平静,不带丝毫施舍的意味,“你是我手下的兵,你这天天愁眉苦脸的,工作效率都低了,影响的是我们整个处的业绩。等你什么时候宽裕了,再还我。别声张,也别跟人说。”
他拍了拍小李的肩膀,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拿起一份文件,仿佛刚才只是随手递了一支笔。
小李愣愣地看着那张卡,又抬头看了看林望沉稳的背影,眼眶一热。他头顶的【焦虑】和【无力】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崭新的,散发着明亮金光的标签——【感激涕零】。旁边,还有一个不起眼的,但却异常坚固的灰色标签,悄然成型——【忠诚】。
林望的余光瞥见了这变化,心中毫无波澜。他知道,有时候,收买人心,并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权谋,只需要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最实际的帮助。这五万块,对他而言,是撬动周海东这块巨石前,一次无足轻重的热身,也是为自己在办公厅这潭深水里,多埋下的一根桩。
他需要身边绝对的安静,才能去听清远处风暴的声音。
第三天下午,临近下班时,林望的私人手机在口袋里,发出了两下极轻的震动。
这是他和耗子约好的信号。
他找了个去洗手间的借口,来到无人的楼梯间,拨通了电话。
“望哥。”耗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兴奋。
“说。”
“查清楚了。孙磊,交通厅的司机,驾龄十二年,无不良记录。但是,这个人,好一手牌。不是斗地主那种,是玩真的。”耗子的语速很快,像是在背诵资料,“最近半年,他基本都在城西的金海湾娱乐城三楼VIP室玩,输了不少。债主是道上混的,外号‘九哥’,高利贷出身,手黑心也黑。”
“具体数字。”林望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连本带利,三十万。九哥给了他最后期限,这个月底。今天……已经是二十七号了。”
“还有三天。”林望在心里默念着。三天时间,足以将一个人的理智,逼到悬崖的边缘。
“望哥,这个孙磊,我查了他老婆的工作单位,就是个普通纺织厂的女工,一个月工资三千出头。他儿子还在上初中。这三十万,把他卖了都还不清。你动他……是不是太轻松了点?”耗子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轻松的鱼,才好钓。”林望淡淡地说,“谢了,耗子。钱会打到你账上。”
“跟我还说这个!”耗子在那头笑骂了一句,“你自己小心点,九哥那帮人,不是善茬。”
挂掉电话,林望在楼梯间站了片刻。窗外的天空,晚霞如血。他脑中的【关系链】图谱,已经清晰地浮现出来。
一张以孙磊为中心,却又将他死死困住的网。
一头,是他的上司周海东,标签是【威压】与【轻蔑】。孙磊对周海东,是深红色的【敢怒不敢言】。
另一头,是债主九哥,标签是【贪婪】与【威胁】。孙磊对九哥,是深蓝色的【恐惧】。
而维系着孙磊最后理智的,是他对家人的【责任】。
现在,这张网,被一个三十万的死结,彻底拉紧了。孙磊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蛾,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
林望要做的,不是去解开这个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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