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的喧嚣终于散去,苏家别墅重归沉寂。苏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二楼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毯上。白日里强撑的平静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底下早已千疮百孔的疲惫和脆弱。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朦胧的光影。空气里还残留着宴会厅带来的、混合着香水和食物的浮华气息,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恶心。
她在地毯上蜷缩了许久,直到冰冷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入骨髓,才挣扎着站起来。她没有开灯,借着月光,踉跄着走到靠墙的旧式五斗柜前。最下面那个抽屉,常年上着一把小小的铜锁。
她从贴身的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小的、冰凉的钥匙。指尖因为寒冷和内心的紧张而微微颤抖,试了几次才将钥匙插进锁孔。轻微的“咔哒”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抽屉被缓缓拉开。里面没有衣物,只静静地躺着一个深棕色的、表面有些磨损的旧木盒。盒子不大,却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苏棠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捧了出来,如同捧着一块易碎的寒冰。
她抱着木盒,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月光正好洒落在她身上,也照亮了她手中那个承载着无尽悲伤的盒子。她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轻轻打开了盒盖。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件被时光磨去了光泽的旧物。最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只褪了色的塑料蝴蝶发卡。蝴蝶的翅膀曾经是亮丽的粉紫色,如今颜色黯淡,边缘有些磨损,一只触角甚至微微弯曲了。这是妹妹苏冉生前最爱的发卡。她总是别在羊角辫上,蹦蹦跳跳时,蝴蝶翅膀也跟着轻轻颤动,像一只真正的小蝴蝶,充满了生机。
苏棠伸出指尖,极其轻柔地触碰了一下那只冰冷的蝴蝶。一股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撕裂的负罪感和思念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妹妹苏冉穿着亮黄色的向日葵泳衣,咯咯笑着,像只快乐的小鹿追逐着浪花。她焦急地呼喊:“冉冉!回来!危险!”可妹妹回头冲她做了个鬼脸:“姐姐胆小鬼!”下一秒,滔天的巨浪吞噬了那抹亮黄…冰冷刺骨的海水,绝望的尖叫,指尖只触碰到虚无的冰冷…
然后是医院,母亲顾婉仪那双赤红的、充满刻骨恨意的眼睛,歇斯底里的哭喊:“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把我的冉冉还给我!还我的冉冉啊——!”
每一个画面,每一个声音,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她的心上!她活下来了,却背负着妹妹的生命和母亲永恒的诅咒!她是那个“该死却没死”的人!这份沉重的负罪感,如同无形的枷锁,日日夜夜缠绕着她,让她喘不过气。她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无数次在寂静的夜里无声哭泣,无数次质问自己: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为什么我没有拉住她?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蝴蝶发卡上。她紧紧攥着那只发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它嵌入掌心。巨大的悲伤和自责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呼吸,只能发出压抑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她蜷缩在沙发里,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要将这十五年来积压的痛苦和绝望全部宣泄出来。
就在苏棠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精神防线最为脆弱的时候——
“笃笃笃!”敲门声突兀地响起,带着一种不耐烦的急促。
苏棠猛地一惊,如同受惊的兔子,瞬间从悲伤的泥沼中惊醒!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将木盒盖上藏起来,但已经来不及了!
房门被猛地推开!宋瑶那张带着得意和恶毒笑容的脸出现在门口。她显然没有耐心等待回应,或者说,她就是故意挑这个时机闯进来的!
“姐,你在干嘛呢?躲房间里……”宋瑶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的目光如同毒蛇般,精准地锁定了苏棠手中那个来不及藏好的旧木盒,以及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和惊恐的表情。
“哟!藏什么呢宝贝?”宋瑶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兴奋,像发现了猎物的秃鹫。她踩着高跟鞋,几步就跨到苏棠面前,动作快得惊人!
“给我看看!”她不由分说,一把就朝苏棠手中的木盒抓去!
“不要!”苏棠下意识地护住盒子,声音带着惊恐的嘶哑。
但宋瑶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动作又狠又快。她用力一扯,木盒瞬间脱手!苏棠惊呼一声,身体失去平衡,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沙发扶手上。
宋瑶得意洋洋地打开木盒,一眼就看到了里面那只褪色的蝴蝶发卡。她捏着发卡,像捏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用两根手指拎起来,对着灯光夸张地打量,脸上露出极其恶意的笑容:“哎呀!这不是那个短命鬼……”她故意将“短命鬼”三个字拖得长长的,音调拔高,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向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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