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流逝在死寂与微弱的喘息声中变得模糊。所有人都陷入深深的疲惫中,这种疲惫不仅仅是肉体上伤口带来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无力虚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林恩率先从昏迷的边缘挣扎着清醒过来。剧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呻吟,精神海更是枯竭得如同龟裂的土地,稍微动念便是针扎般的刺痛。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视线模糊地扫过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圣所废墟的狼藉,以及散落在不远处、气息奄奄的同伴。
寒歌倒在残垣断壁下,冰蓝色的战甲上沾染着大片凝固和未凝固的鲜血,脖颈乃至半边脸颊都爬满了狰狞的灰败纹路,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生命之火仿佛随时会熄灭。苔丝蜷缩在稍远的地方,怀里紧紧抱着同样昏迷不醒、星纹黯淡的星核,她的小脸苍白如纸,嘴角还挂着血痕,显然在最后的冲击中受了不轻的内伤和精神反噬。
林恩依稀记得,在光明圣徽碎裂所引发的爆炸中,是苔丝最后关头拼死跑过来保护完全脱力的星核。
而圣所的中心,那具曾经被暗金锁链残酷禁锢的冰棺,此刻正安静地矗立在那里。缠绕其上的枷锁已荡然无存,深蓝色的玄冰棺椁在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下,散发着柔和而纯净的蓝色光辉,如同呼吸般缓缓脉动,将周围残破的景象都镀上了一层静谧而神圣的光晕。封印确实被破除了,净化之种那磅礴的生命源力与纯净寒能毫无阻碍地弥漫开来,让这片死寂的废墟都多了几分生机。
希望就在眼前,但付出的代价惨重无比。
林恩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咬紧牙关,试图调动体内那微乎其微的冰系能量。一丝凉意艰难地从近乎枯竭的冰核中渗出,缓慢地流转,修复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他必须尽快恢复一点行动力,寒歌和苔丝的情况看起来极其糟糕,急需救治。
又过了好一阵,苔丝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记忆逐渐回笼,立刻紧张地低头查看怀中的星核。感受到星核虽然虚弱但平稳的生机,她才稍稍松了口气,随即又被身体的剧痛和精神上的空虚感淹没,忍不住咳嗽起来,又带出些许血丝。
“林恩……哥哥……”她虚弱地喊道,声音细若游丝。
“我在这里。”林恩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感觉怎么样?”
“好痛……浑身都痛……头也好晕……”苔丝带着哭腔,“小家伙……它没事吧?”
“它生命力比你想象的顽强,应该只是消耗过度。”林恩安慰道,目光转向远处的寒歌,“寒歌的情况更糟,我们必须想办法。”
就在这时,寒歌的身体也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压抑的、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低吟。他冰蓝色的眼眸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眼神涣散而无焦,但那份执拗的意志却支撑着他,让他试图抬起手。
“艾尔……薇拉……大人……”他破碎地念诵着这个名字,眼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真相!他迫切地需要从这位亲身经历了万古前背叛的圣者最后残存的意念中,得到最终的真相!这几乎成了支撑他濒死身躯的最后执念。
林恩理解他的心情,实际上,他自己也对那段被尘封的历史充满了好奇与警惕。他挣扎着,用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搀扶着同样踉跄的苔丝,慢慢挪到寒歌身边。
“寒歌,撑住!”林恩检查着寒歌的伤势,眉头紧锁。那寂灭煞气失去了压制,正在疯狂侵蚀他的本源,情况比想象的还要恶劣。“净化之种已经解封,它的力量就在眼前,一定能救你!”
然而,当三人将目光再次投向那散发着柔和蓝光的冰棺时,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之前,在封印未被完全破除,锁链还在侵蚀时,他们还能通过苔丝的精神力,隐约感知到艾尔薇拉那微弱而悲伤的残留意识,甚至在最后关头,那股意识还主动配合冲击封印。
可现在,封印彻底解除,冰棺完好无损,那磅礴的生命源力和纯净寒能也清晰可感,但……艾尔薇拉的那缕意识波动,反而变得极其微弱,几乎感应不到了!就像是被一层更厚、更纯粹的冰层隔绝了起来,或者说,像是陷入了更深沉的睡眠。
“怎么回事?”苔丝努力集中所剩无几的精神力去感知,小脸上满是困惑,“艾尔薇拉大人……她的‘声音’……好像消失了?比以前还要模糊……”
寒歌也挣扎着凝聚感知,随即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如果还能更难看的话),他眼中充满了不解与一丝恐慌:“不可能……封印已破,艾尔薇拉大人的意识应该苏醒,或者至少更容易沟通才对……为何……为何反而沉寂了?”
这反常的现象,像一盆冷水浇在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上。
“难道……破除封印的过程,还是伤到了她?”苔丝担忧地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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