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在水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砚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鼻腔里满是煤炉燃烧后的烟火气,混杂着墙角霉斑的潮湿味——这不是他在警校宿舍里熟悉的消毒水味。
昨晚的记忆像被揉碎的胶片,模拟爆炸案里冲天的火光、震耳的巨响,再到睁眼时眼前泛黄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标语,还有床头柜上那本写着“林砚”名字的1985年刑侦工作手册,桩桩件件都在告诉他一个荒诞的事实:他真的穿越了。
原主的记忆还在断断续续地冒出来,警校毕业刚分配到南州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父亲林卫东是十年前牺牲的老刑警,留下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宿舍和一抽屉旧案卷。林砚深吸一口气,把脑子里的混乱压下去,从床底下拖出那双洗得发白的解放鞋,鞋跟处还钉着块补丁——这是原主唯一的正装鞋。
走出宿舍楼,院子里已经热闹起来。几辆绿色的挎斗摩托并排停在墙角,车斗里还放着麻绳和手电筒,几名穿着灰色警服的民警正围着煤炉烤馒头,看见林砚过来,目光都顿了顿。
“这不是林小子吗?今天头回上班,没迟到啊!”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民警笑着打招呼,原主的记忆里,这是大队里的老吴,跟着李建国干了十多年。
林砚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转身一看,是个穿着四个兜警服的男人,肩宽背厚,额头上有道浅疤,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不用想,这就是刑侦大队队长李建国。
“林砚?”李建国上下打量他一眼,声音带着点沙哑,“跟我来办公室,先把手续办了。”
办公室是间朝南的屋子,摆着三张掉漆的木桌,墙角的文件柜里塞满了案卷,最上面还放着台老式电话机。李建国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登记表,钢笔在纸上顿了顿:“你父亲的事,局里都知道,烈士后代,更得好好干。”
林砚点头,接过钢笔时指尖微顿——这钢笔的金属笔帽都磨出了包浆,和他在警校用的中性笔完全不是一个手感。
“刚来队里,先跟着赵伟熟悉下情况,”李建国把登记表收好,指了指门外,“他也是今年的见习生,比你早来半个月,辖区里的路比你熟。”
林砚跟着李建国走出办公室,就看见一个穿着同款警服的年轻人迎上来,个子和他差不多高,头发梳得油亮,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傲气——这就是赵伟。
“李队,您放心,我肯定带好林砚!”赵伟笑着点头,等李建国走了,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下来,“跟我来吧,先带你去辖区转一圈,顺便说下队里的规矩。”
两人走出警局大门,赵伟沿着路边慢慢走,手指着对面的供销社:“看见没?这一片是咱们的重点辖区,昨天还刚丢了辆自行车,到现在没找着。”他顿了顿,斜睨了林砚一眼,“咱们队里办案,讲究的是‘三多’——多走访、多蹲守、多靠经验,不像你们读书人,总想着书本上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林砚没接话,目光落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上面贴着几张泛黄的寻物启事,还有一张用红漆写的“严打犯罪分子”的标语,风一吹,标语边角卷了起来。这就是1985年的南州,没有监控摄像头,没有DNA检测,连最基础的现场勘查工具都可能凑不齐,办案全靠腿和嘴。
“对了,昨天菜窖那案子,你听说了吧?”赵伟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压低了些,“李队带着人查了一晚上,就靠现场那枚布鞋印锁定了嫌疑人,这就是经验!换了有些人,怕是连鞋印都认不全。”
林砚心里了然,赵伟这是在暗指他。他没反驳,只是问:“那嫌疑人现在审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作案工具?”
赵伟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含糊地摆手:“审着呢审着呢,作案工具哪那么好找?先把人扣住,总能问出来。”
两人沿着街道继续走,赵伟又指着几个巷子口说了些“常出小偷”“有打架前科”的住户,大多是些模糊的印象,没什么具体信息。林砚跟着记,心里却在盘算——这样靠经验办案,漏查、错查的风险太大,要是遇到反侦察能力强的嫌疑人,很容易让案子陷入僵局。
走到一家包子铺门口,赵伟停下脚步:“行了,差不多就这些地方,中午队里管饭,不过得自己去食堂打。”他从口袋里掏出个铝制饭盒,“我先去买两个肉包垫垫,你要么?”
林砚摇摇头,看着赵伟钻进包子铺,转身往警局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几个民警抬着个木箱子出来,箱子里装着卷尺、放大镜,还有几瓶贴着“酒精”标签的玻璃瓶——这大概就是队里全部的勘查工具了。
“林砚?”一个女声突然传来。林砚转身,看见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医务室门口,手里拿着个笔记本,脸上带着点好奇,“你就是新来的见习生?我是苏晓,队里的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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