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在树桠间碎成银片,李云飞的鞋底碾过腐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他能清晰听见背后追兵的脚步声——至少三十人,火把将林梢映得通红,像一条蜿蜒的火蛇正往他脊梁上爬。
"心跳别乱。"苏青竹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逍遥步的关键是借势,你左肩高了半寸,会带偏重心。"
李云飞喉结滚动,抱了一路现在转到后背的苏媚轻得像团云,却压得他肩胛骨生疼。
她的体温透过粗布短打渗进来,烫得他心口发慌:"那老东西给的毒这么猛?"
"百日醉本是迷药,段无涯掺了三蜈五毒散。"苏青竹的语气难得带了丝冷意,"他想让圣女毒发时心智全失,到时候...你该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李云飞突然踉跄半步。
背上的人动了动,青丝扫过他下巴,带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苏媚睫毛颤得像被雨打湿的蝶翼,唇瓣开合:"冷..."
"撑住!"李云飞咬着牙加快脚步,树根在脚边横生,他顺着记忆里苏青竹教的方位,专挑腐土厚、灌木密的地方钻。
可越往林子深处走,潮湿的雾气越重,他能闻到腐木下翻涌的腥气,像极了小时候在巷子里被追砍时,躲进阴沟闻到的味道。
"左后方五丈!"苏青竹突然警示。
李云飞脚尖点上一截断枝,整个人借着反冲力斜斜掠起。
几乎是同时,三支淬毒弩箭擦着他后颈飞过,钉进前面的老槐树干,箭尾羽毛还在簌簌发抖。
"好狗鼻子!"他骂了句,反手抽出青竹笛。
笛身触到掌心的瞬间,凉意顺着血脉窜遍全身,原本发虚的双腿突然有了根——这是苏青竹说的"器灵共鸣",青竹笛认主后,能暂时补足他内力的不足。
"苏姑娘,得罪了。"他低喝一声,将苏媚往上紧了紧。
少女的指尖无意识抠进他衣襟,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却让他莫名安心。
追兵的火把更近了,为首的汉子举着鬼头刀,刀面映出李云飞紧绷的下颌:"小杂种,把圣女交出来,爷爷给你个痛快!"
"痛快?"李云飞突然笑了,露出白牙,"我这人最讨厌痛快。"
他手腕旋出个花,青竹笛点向身侧碗口粗的藤蔓。
笛尖刚碰到藤条,整根藤蔓突然绷直如弦——这是他刚才跑路时故意绕的弯,用笛尖在藤上划了道浅口,现在借着追兵逼近的动静,正好当陷阱。
"砰!"
藤蔓断裂的脆响混着惨叫。
最前面的两个喽啰被弹起的藤条抽中面门,血珠溅在火把上,腾起两股焦糊味。
剩下的人顿了顿,却又骂骂咧咧地围上来,刀光在夜色里划出冷芒。
"逍遥步·折枝!"
李云飞默念口诀,脚步突然变得虚浮。
他背着苏媚左闪右晃,看似踉跄,实则每一步都踩在两棵树的阴影交界。
追兵的刀砍空了三次,第四次刀锋擦过他左臂,撕开道血口,却连苏媚的裙角都没碰到。
"咳...小心左边。"
低弱的嗓音突然钻进耳朵。
李云飞下意识偏头,正看见苏媚半睁的眼——原本涣散的瞳孔竟聚起了焦距,她眉心的朱砂被汗浸透,晕成一片暧昧的红。
"天魔舞·残影。"她的唇几乎贴在他耳垂上,温热的吐息挠得他发痒,"看他们刀背。"
李云飞扫了眼,果然看见三个喽啰的刀背泛着幽蓝——是淬了毒的。
他心下一惊,青竹笛突然发出嗡鸣,笛身泛起一层青芒。
这是苏青竹在帮他催发内力!
"青竹破影!"
他旋身跃起,笛尖点向最近的刀背。"叮"的一声脆响,刀刃应声而断。
那喽啰还没反应过来,笛尾已经敲在他喉结上,人直接向后仰倒。
剩下两人见势不妙想退,却被李云飞用笛身卷起地上的碎石,"噗"地砸中膝盖——这招是苏青竹教的"飞叶摘花",用内力催发小石子,比直接动手更省力气。
"走!"他背着苏媚冲进更密的林子,直到听不见追兵的吆喝,才靠在一棵老松树下喘气。
苏媚的体温更烫了,额角的汗把他衣领都浸透。
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尖抠着他的锁骨,指甲缝里渗出血丝:"毒...又犯了..."
李云飞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解开她的领口,就着月光看她脖颈——原本只是乌青的皮肤,现在爬满了蛛网状的紫斑。"苏前辈!"他在脑海喊,"这是怎么回事?"
"九幽寒毒。"苏青竹的声音严肃起来,"百日醉只是引子,段无涯早就在她体内种下了寒毒,现在被激出来了。
两小时内找不到赤阳草,她心脏会被冻成冰坨。"
"赤阳草?"李云飞的喉咙发紧,"在哪?"
"往林子最深处,毒瘴最浓的地方。"苏青竹停顿了下,"那里有五步蛇、毒蜘蛛,还有...可能残留的魔教陷阱。"
李云飞低头看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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