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红梅先是愕然,待她看清那混混的表情、周振华冰冷的脸色以及周慧慧惊吓过度的样子,也立刻明白了过来。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腾”地一下从心底直冲头顶!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脸上因看表演而产生的红晕瞬间被气愤的潮红取代,厉声喝道:“你想干什么?!臭流氓!光天化日之下你敢耍流氓?!”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尖锐,带着农村妇女特有的泼辣和扞卫家人的勇气。
另外两个原本在旁看好戏、准备接应的混混,见同伙不仅失手还被当场抓住,先是一愣,脸上掠过一丝慌乱,但随即看到周振华只有一人,而且穿着打扮像个文化人,不像是能打的,便又壮起胆子,露出了凶相。两人一左一右撸着袖子,骂骂咧咧地就想围上来,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道:
“喂!孙子!你他妈干什么?快放开我兄弟!”
“找死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废了你!”
其中一个甚至从腰间摸出了一把弹簧小刀,虽然不大,但在阳光下也闪着寒光,试图增加威慑。
周围的人群见状,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不少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生怕被殃及池鱼,但也有几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后生和看不惯这帮混混行径的汉子,面露愤慨,悄悄握紧了拳头。
面对围上来的两人和那明显晃的小刀,周振华脸上毫无惧色,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他扣住那长发混混手腕的五指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又猛地加了一分暗劲,运用了巧力。那长发混混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钻心的疼痛让他再次发出杀猪般的嚎叫,身子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再也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只剩下哀嚎和求饶。周振华目光如电,冰冷如实质般扫过另外两个混混,那眼神中蕴含的不仅仅是愤怒,更是一种经历过风浪、洞悉人心丑恶的深沉,以及一种不怒自威、凛然不可侵犯的强大气场。这眼神,竟然让那两个本想仗着人多势众动手的混混心里莫名地一寒,仿佛被什么危险的野兽盯上,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举着拳头和小刀,僵在原地,进退两难。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周振华的声音不高,甚至比周围的喧嚣要低,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清晰地、一字一句地穿透所有的嘈杂,钉入每个人的耳膜,“动手动脚,欺负女人?是想让我现在就把你这只脏手废了,让它以后再也伸不出来,还是想去派出所里,让公安同志好好教育你们几天,尝尝蹲班房的滋味?”
他的语气异常平静,没有咆哮,没有怒吼,但正是这种平静之下蕴含的绝对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力量,反而更具有震慑力。那长发混混感觉自己的手腕真的要断了,剧痛和恐惧让他彻底崩溃,鼻涕眼泪一起流了下来,连声哀嚎求饶:“大……大哥!大爷!饶命!是……是误会!真是误会啊!我……我是不小心……人多,挤到了……碰、碰到的……饶了我吧!下次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声音凄惨,带着哭腔。
“不小心?碰到?” 周振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嗤笑,手腕再次微微一抖,一股巧劲透出。那混混只觉得腕骨处传来“嘎巴”一声轻响(或许是错觉),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嚎,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往下出溜。
周围的人群此刻也彻底明白过来,议论声、指责声纷纷响起,对着那几个混混指指点点:
“是镇上有名的二狗子他们几个!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调戏妇女!不是好东西!”
“活该!今天碰上硬茬子了!这位同志干得漂亮!”
“就该这样!好好教训教训这些社会的渣滓!”
“拿着把小刀吓唬谁呢?有本事真动手试试看!” 有胆大的汉子在后面喊道。
另外两个混混见势不妙,同伙的惨状、周振华慑人的气势、以及周围人群越来越明显的谴责和敌意目光,让他们如芒在背,知道今天彻底栽了。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怯意,色厉内荏地撂下一句“你……你他妈等着!有种别走!”,便慌忙收起小刀,灰溜溜地、像丧家之犬般挤开身后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连地上惨叫的同伴也彻底顾不上。
周振华也懒得再跟这种社会渣滓多费口舌,纠缠下去只会影响心情。他猛地松开手,顺势往前一送。那长发混混如蒙大赦,却也浑身脱力,踉踉跄跄地倒退好几步,“噗通”一屁股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他捂着自己已经肿起老高、呈现紫红色的手腕,用充满恐惧和怨毒的眼神飞快地瞥了周振华一眼,连滚带爬地、狼狈不堪地也钻进了人群,眨眼间消失不见。
危机彻底解除。周振华这才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身后吓得花容失色、惊魂未定的周慧慧和一脸余怒未消、却又带着后怕的高红梅。他眼神中的冰冷和凌厉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被温和与安抚取代。他轻轻拍了拍周慧慧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肩膀,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沉稳和令人安心的力量:“没事了,慧慧,别怕,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而已,有叔在,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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