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风裹着细雪掠过平安屯的青瓦顶时,杨靖正蹲在代销点门槛上拨算盘。
算盘珠子哗啦一响,他突然直起腰——院外大喇叭里公社广播员的声音,比平时尖了三分:“各生产队注意!四月底前做好五一劳动表彰大会筹备工作!”
算盘珠子“啪嗒”掉在地上。
王念慈正擦着新置的玻璃柜台,闻言抬头,沾着水的手指在玻璃上洇出个小月牙:“靖哥?”
杨靖弯腰捡算盘,眼底却亮得像刚擦过的煤油灯。
他蹭地站起来,沾了两脚泥就往王念慈跟前凑,袖口带翻了装鸡蛋的竹篮,几个鸡蛋骨碌碌滚到她脚边。
王念慈蹲身去捡,他倒先一步攥住她手腕,把人拉得离自己半尺远:“念慈姐!咱不等上面评,自己办个‘平安屯暨十屯联盟劳动节’!”
王念慈被他拽得发梢乱颤,耳尖瞬间红过柜台上的红布:“你...你先松手!”
杨靖这才意识到自己抓得太紧,忙松了手,搓着后颈笑:“我是说,搞‘三比’——比出工、比互助、比创新!优胜的挂红花、登台领奖,再发贡献券!”他从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是前晚在油灯下画的草纲,“你看这流程:张队长主持,你报幕,我颁奖!到时候晒谷场红旗一挂,十屯的人往那儿一站...”
“还能演节目!”王念慈眼睛突然亮起来,指尖无意识绞着围裙角,“《咱们工人有力量》我教孩子们唱了半个月,正愁没地方演呢!”她想起什么,又抿了抿嘴,“就是...会不会太招摇?马主任前儿还来问,说咱们代销点收外屯鸡蛋‘不合规矩’。”
杨靖从裤兜掏出个牛皮纸信封,“唰”地抖开——是张盖着红章的“文件”,标题赫然写着“关于鼓励基层创新劳动激励机制的指导意见”。
王念慈凑近看,见落款日期是去年的,边角还沾着点墨迹,忍不住噗嗤笑:“这...这是老栓头从供销社废纸篓捡的吧?”
“嘘——”杨靖把手指抵在唇边,眼睛弯成月牙,“张队长就认这个。再说了,奖品都是代销点出的肥皂火柴,不花集体一分钱。”他掰着手指头数,“前儿靠山屯送了三十斤山核桃,长岭屯修了半里路,咱账上的贡献券早攒成摞了。”
筹备会设在大队部,张大山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烟锅子“呲啦”响:“搞这么大动静,马主任不得带着算盘来查三遍?”
杨靖把“文件”往桌上一拍,红章在煤油灯下闪着光:“主任您看,这上边写着‘尊重群众首创精神’。再说了,咱这是表彰劳动,又不是搞投机倒把。”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您闻闻——”
布包解开,是代销点新到的肥皂,檀香味儿“呼”地散出来。
张大山抽了抽鼻子,旱烟都忘了吸:“这是...供销社上个月都没货的檀香皂?”
“长岭屯大柱他舅在县里纺织厂,拿工分换的。”杨靖把肥皂推过去,“优胜奖一人两块,张灯结彩的事儿队里出,奖品咱代销点全包。”他压低声音,“再说了,十屯的人都盯着呢,咱要是办好了...往后收粮收蛋,谁还跟您说‘工分不够’?”
张大山的烟杆在地上敲了三下,终于把旱烟锅子往腰里一别:“成!队里出晒谷场,广播站给你喊三天!”他顿了顿,又瞪圆眼睛,“可要是出岔子——”
“出岔子我把代销点的鸡蛋全赔您!”杨靖立刻接话,笑得见牙不见眼。
消息像长了翅膀。
第二天晌午,靠山屯的二婶子挎着竹篮来,篮子里不是鸡蛋,是叠得方方正正的“劳动事迹”:“靖子,俺们屯王铁柱帮五保户挑水三百担,您给记上!”
长岭屯的大柱跑得满头汗,裤腿沾着泥:“靖哥,俺们屯老李家小子带病插秧四亩,您看这算不?”
最绝的是赵德柱,举着张皱巴巴的纸冲进代销点,上边歪歪扭扭写着《我为风琴刷了十次漆》——王念慈的风琴总掉漆,这小子偷偷拿家里的红漆刷了十回,把琴身刷成了关公脸。
王念慈看了又气又笑,指尖戳他脑门:“下回再刷,刷成绿的我跟你急!”
杨靖躲在柜台后数事迹,数着数着笑出声。
王念慈凑过去,见他在本子上画了只胖喜鹊,尾巴上写着“十屯”,爪子里抓着串贡献券。
她戳戳纸:“笑什么?”
“笑马主任。”杨靖把本子合上,“前儿她还说咱代销点是‘野路子’,这会子十屯的人都往咱这儿送事迹——她那供销社的门,怕是要长草咯。”
筹备第七天夜里,杨靖猫在屋里捣鼓系统商城。
“大白兔奶糖(限购1)”的图标闪得他眼晕,他咬了咬牙,把攒了俩月的800积分全点了兑换。
系统提示“限购刷新”时,他差点笑出声,又点了九次——十包奶糖整整齐齐躺在系统空间里,包装纸泛着奶白色的光。
“靖哥!”王念慈在门外喊,“明儿要挂红旗,你帮我搬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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