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打在杨靖后颈上时,他正蹲在晒谷场边给新学员演示竹钉怎么斜着插。
大栓子裹着厚棉袄在边上搓手,哈出的白气凝成小冰珠:“靖哥,靠山屯那拨人刚走,西头王二伯家的小孙子就说夜里看见宝毡冒烟,非说您这护宝毡是妖物变的。”
杨靖手里的竹钉“咔”地扎进土里,抬头正看见孙寡妇家院门口飘起几缕黄烟。
那烟裹着纸灰打着旋儿往天上蹿,像根歪歪扭扭的线牵着云走。
他眯起眼——昨儿后半夜他就瞅见那影影绰绰的香案了,合着老太太是要趁这股子“妖风”再掀点浪。
“妖物?”杨靖把竹钉往棉袄上蹭了蹭,突然笑出声,“她要演神戏,咱就给她搭个大戏台。”他扯下脖子上的围巾递给大栓子,“去把念慈叫过来,再让铁柱把油印机搬到西屋——咱得连夜印点‘戏本’。”
大栓子跑出去没两步又折回来,冻红的鼻尖直颤:“可张奶奶家那老两口方才说要退课,说孙婶子讲开春断粮全因这妖布……”
“断粮?”杨靖抄起地上的宝毡抖了抖,厚实的绿布在风里发出“哗哗”响,“去年用这布盖的粮堆,耗子没掏着一个洞,雨水渗不进半滴。要真招灾,头一个该淹的是她孙寡妇家的咸菜缸。”他蹲下身,指尖轻轻划过宝毡上细密的针脚,系统界面在眼前浮起——【“迷信行为清除”任务进度:12%】。
夜里油灯结了三次灯花,王念慈的钢笔尖在蜡纸上“沙沙”响。
杨靖凑过去看,见她写的《护宝常识十问》第一条工工整整:“问:宝毡夜里冒烟,是妖气吗?答:是雪遇热蒸发,科学叫‘水汽凝结’。”
“这词儿够直白不?”王念慈推了推眼镜,“我特意把‘凝结’改成‘抱团’,张奶奶不识字,铁柱他娘能念给她听。”
杨靖摸着下巴点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纸包:“把这个加进去——老杆子说孙寡妇的香灰是锯末掺红土,咱得让大伙儿闻闻真货。”他打开纸包,里头是撮深褐色粉末,“这是我从系统换的‘信号粉’,烧起来有股松香味儿,比她那破锯末强多了。”
王念慈噗嗤笑出声:“靖哥你这是要给迷信‘验明正身’啊?”
第二日晌午,日头刚爬上晒谷场的老榆树。
孙寡妇的香案前围了七八个老太太,她披件灰布褂子,头发用红绳胡乱扎着,手里的桃木剑“叮叮”敲着铜盆:“妖布传十屯,灾祸连九村!不除邪祟,开春地里长不出半粒粮——”
杨靖踩着积雪“嘎吱”一声停在香案前。
老杆子跟在他身后,军大衣下摆沾着草屑,手里攥着块宝毡角:“孙婶子这戏唱得热闹,咋不请我这老兵来当观众?”
孙寡妇的桃木剑顿在半空,眼神往人群里一扫,见张奶奶缩着脖子往后躲,张大山扛着锄头站在最前头,突然拔高了嗓门:“杨靖带妖布祸害人,你们没见夜里那青烟?那是妖物在吸人气!”
“吸人气?”老杆子“哼”了一声,伸手把香案上的香炉往怀里一捞。
香灰簌簌往下掉,他凑到鼻前闻了闻,突然笑出白牙:“孙婶子这香灰,跟我们部队当年的信号粉一个味儿——锯末掺红土,香得倒挺冲。”他把宝毡角扔进火盆,火苗“腾”地窜起半人高,宝毡却连个焦边都没——“瞧见没?真正的军用布,烧都不着!您这叫‘纸妖’!”
围观人群哄笑起来。
大栓子憋了半宿的急劲儿全泄在笑声里,拍着大腿喊:“我就说我靖哥的布烧不着!上回我烤火不小心把火星子溅上去,布面儿就跟抹了油似的——”
“肃静!”王念慈踩着石磙子站上晒谷场的石台,手里举着刚印好的《常识十问》,“各位叔伯婶子,我念两条给大伙儿听。问:为什么宝毡能自愈?答:烈士遗物有特殊工艺,非鬼神之力。”她冲老杆子使了个眼色。
“对!”老杆子把宝毡往肩上一搭,腰板挺得比晒谷场的旗杆还直,“我当兵那会儿见过这种料,叫‘密织防穿刺布’,子弹都难穿!要我说,这叫‘红色科技’!”
“红色科技好!”张大山在人群后头扯着嗓子喊,“往后咱广播里就这么讲!”
孙寡妇的脸涨得跟灶膛里的火炭似的。
她踉跄着退到院门口,撞翻了装符水的瓦罐。
小翠儿从门后闪出来,手里端着个空盆——方才她趁姑姑不注意,早把符水倒进了猪食桶。
猪在圈里“哼哼”直叫,倒比平时多拱了两嘴。
夜里孙寡妇蹲在灶前,手里捏着半本《常识十问》。
她划了三根火柴,火苗刚碰到纸边就“滋啦”灭了。
纸页上腾起几缕白烟,竟飘着股肥皂香——这哪是普通的纸?
分明是杨靖故意从系统换的“阻燃纸”!
“姑……”小翠儿端着热粥站在门口,声音轻得像片雪花,“上回护粮那晚,靖哥的手都冻紫了,他蹲在粮堆边守了整宿。要是妖人,能拿命骗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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