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刘芯彤才轻轻动了动:“我身上都是尘土和血,想洗个澡。”
“我去弄点吃的。”陈科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间,体贴地留给她独处的空间。
刘芯彤褪下沾染了血迹和泥污的衣物,将自己浸入温热的水中。水温恰到好处,缓解着肌肉的酸痛和疲惫。
她闭上眼,任由思绪飘散。
从滨江公园那块冰冷的鹅卵石开始,到闲云轩,到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案件,到陈科,到昨夜那惊心动魄的镜界与龙脊山……这短短数月,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科学理性的世界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后面更加广阔、也更加危险的天地。
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后悔。甚至,有一种找到了真正归属感的踏实感。
这里有她愿意为之奋斗的事业——尽管这事业超出了常规范畴,这里有她想要守护的人,或许——也有了……家。
洗完澡,换上一身陈科不知何时放在床边的一套干净素色衣裙——大小竟意外合身,她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伤势似乎也好了三四成。
异管局的那支药剂和陈科的灵力滋养,效果显着。
陈科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木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素面,几碟清爽的小菜,还有一壶粗茶。
食物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带着人间最朴素的温暖。
两人在窗边的小桌旁坐下,安静地吃着这迟来的早餐。
面条劲道,汤头清淡,小菜爽口。不是山珍海味,却比任何筵席都让人舒心。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刘芯彤放下筷子,问道。
“回闲云轩。”陈科呷了一口粗茶,目光平静,“书灵初生,需要稳定。小谢、秋容它们,也该等急了。而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异管局内部那些不死心的人,不会就此罢休。我们需要尽快恢复,做好准备。”
刘芯彤点了点头,刑警的本能让她习惯性地开始分析局势:“玄武暂时稳住了异管局,但他一个人恐怕扛不住太久压力。”
“不急。”陈科淡淡道,“兵来将挡。闲云轩,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
他的语气里带着绝对的自信,那是源于千年底蕴和自身强大实力的底气。
吃完东西,陈科让刘芯彤在床上调息休息,自己则坐在窗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实则是在默默运转灵力,巩固方才与书灵建立的联系,同时警惕着外界的动静。
刘芯彤依言盘膝而坐,引导着体内残存的药力和陈科渡入的灵力,缓缓修复着伤势。不知不觉间,竟沉沉睡去。
这一夜,她实在太累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将房间染成了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陈科依旧坐在窗边,姿势似乎都没有变过,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看向她:“感觉如何?”
“好多了。”刘芯彤活动了一下手脚,疼痛感已基本消失,只是灵力还有些滞涩,需要时间慢慢恢复。
陈科站起身:“那就走吧,趁夜赶路,明日晌午便能到家。”
“家……”刘芯彤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退了房,两人离开小镇,再次步入山林。
夜色渐浓,月华如水,洒在林间小径上,铺就了一条银白的光带。
陈科没有再用那种消耗巨大的跃迁法术,只是寻常赶路,但速度依旧不慢。
夜风微凉,带着草木的清香。
四周很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偶尔的虫鸣。
走着走着,陈科的手,很自然地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热而干燥,包裹着她微凉的手指,有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刘芯彤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回握。
有些东西,不需要说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已足够。
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依偎着,前行着。
回到闲云轩时,已是次日午后。
远远看到那熟悉的青瓦白墙,以及庭院中那棵老槐树探出的繁茂枝叶,刘芯彤心中竟生出一种游子归家的迫切。
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熟悉的书卷气和淡淡茶香扑面而来。
“陈先生!芯彤姐姐!”
伴随着惊喜的呼唤,几道身影飞快地迎了上来。
穿着碎花旗袍、梳着麻花辫的秋容飘在最前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欢喜;穿着素白女学生装的小谢跟在后面,眉眼弯弯,气质沉静温柔;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则直接窜到了刘芯彤脚边,亲昵地蹭着她的腿,“呜呜”地叫着;就连后院那片被婴宁灵力滋养的花海,似乎也在微风中摇曳得更加欢快了些。
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感受着这院子里充盈的、安宁又活泼的灵气,刘芯彤一直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这里,就是她的家了。
陈科看着眼前这一幕,千年冰封的眼底,也融化开一丝真实的暖意。
是夜,闲云轩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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