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英事件像一场秋雨,洗去了张逸辰心头的尘霾,也让闲云轩的众人更添了几分紧密。
那株留在工作室的金色菊花,成了某种象征——偏执的占有欲化为宁静的陪伴,枯萎的灵感重新抽枝发芽。
回到闲云轩的次日,刘芯彤站在自己住了数月的客房中央,看着这个熟悉又似乎有些不同的空间。
窗明几净,书籍整齐,床头还放着那本散发温润灵光的《聊斋》古本。
这里早已不是临时落脚点,一桌一椅,都浸染了她的气息,也记录着她与陈科、与这个世界从碰撞到融合的点点滴滴。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整理。
其实也没什么太多需要整理的,她本就不是物欲旺盛的人,身为刑警,行事更是利落。
几身便于行动的便装和制服,一些必要的个人用品,几本她正在研读的、陈科推荐的关于灵力基础和异闻杂记的书籍,还有那枚被她仔细收好的、代表着过往信念与责任的警徽。
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便足够。
当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时,心中竟无多少离愁别绪,反而有种尘埃落定的踏实。
不是离开,而是迁入,迁入一个更靠近心脏的位置。
陈科出现在门口,他没有说话,只是斜倚着门框,看着她利落地收拾好最后一件物品。
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来,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轮廓,那双浅色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平静无波,却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好了?”他问,声音是一贯的平淡。
“嗯。”刘芯彤拎起行李箱,走到他面前。
陈科很自然地伸出手,接过了她手中的箱子。
他的手指擦过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却让刘芯彤的心跳漏了一拍。
没有多余的言语,他转身,引着她穿过书坊与庭院连接的回廊,走向主屋那边,属于他的领域。
主屋比客房更为宽敞古雅,分内外两间,以一道月洞门和垂落的竹帘相隔。
外间是书房兼茶室,靠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架,塞满了各种线装古籍和奇闻异志,临窗摆放着宽大的书案和茶台,空气里弥漫着陈科身上特有的、混合了书卷与冷冽灵气的味道。
里间,便是卧室。
陈科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的陈设简洁到近乎空旷。
一张宽大的、挂着素色帐幔的拔步床,一个同色系的衣柜,一张梳妆台,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干净,整洁,却也透着一种千年孤寂沉淀下的冷清。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陈科将她的行李箱放在床边,语气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刘芯彤环视着这个即将真正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点了点头。
这里需要添置很多东西,需要她的气息来驱散那份过于沉重的寂寥。
这不是负担,而是一种……归属的参与感。
“需要添什么,你自己做主。”陈科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补充道。
接下来的几天,闲云轩仿佛迎来了一个小小的“庆典”。不是锣鼓喧天的那种,而是一种浸润在点滴细节里的、无声的热闹。
刘芯彤没有大张旗鼓地采购,她只是依着自己的喜好和习惯,慢慢添置。
一个素雅的瓷瓶,插上几支从后院婴宁花海里剪来的、带着露水的应季花卉;几个柔软的靠垫,随意放在窗下的矮榻上;一套素净的茶具,与她之前用的那只杯子配成一对,放在茶台显眼处;甚至,她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盏造型别致的、光线柔和的落地纸灯,放在书架旁,夜晚点亮时,温暖的光晕能驱散书房角落的阴影。
她整理衣柜,将自己的衣物与陈科那些多是素色长衫或现代简约风格的衣物并排挂在一起,不同质料、不同颜色的交错,打破了衣柜里原本过于统一的沉闷。
她擦拭梳妆台,将自己不多的几样护肤品摆放上去,旁边,是陈科偶尔会用的、带着松木冷香的古式头油。
每一个细微的改变,都像一滴彩墨,滴入这间原本只有黑白二色的房间,慢慢晕染开生活的温度与色彩。
陈科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他依旧大部分时间待在书房,或擦拭瓷器,或翻阅古籍,或只是对着庭院喝茶出神。
但刘芯彤能感觉到,当她摆放物品,当她调整布局时,他偶尔投来的目光,不再是千年不变的沉寂,而是带着一种安静的观察,一丝几不可察的……柔和。
他似乎也在适应,适应这空间里多出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鲜活的气息。
这番动静,自然瞒不过闲云轩的其他“住户”。
这天傍晚,刘芯彤刚将新买的淡青色床幔换上,替换下原来那过于素净的白色。秋容就像一阵风似的飘了进来,好奇地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卧室。
“哇!芯彤姐姐,这里变得好漂亮!”她穿着那身淡蓝色碎花旗袍,灵动的眼睛里满是惊喜,“比以前有生气多啦!”
小谢跟在她身后,依旧是那身素白女学生装,气质沉静,她看着房间里细微的变化,唇角微微弯起,轻声道:“这样很好。”她的话不多,但眼中的认同与祝福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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