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域的构想,如同在黑暗的迷途中点亮了一盏明灯,为前路指明了方向,却也照出了脚下遍布的荆棘与深渊。
自那夜在书房铺开阵图,立下决心后,闲云轩便进入了一种外松内紧的、高速运转的状态。
陈科的身影变得更加神出鬼没。他不再长时间待在闲云轩内,而是频繁外出。
有时是去城隍庙旧址附近那家不起眼的香烛店,与那位浑身散发着陈旧烟火气的老板低声交谈,用几枚蕴含精纯灵力的古玉,换回一匣子色泽黯淡、却沉重如铁的“沉水乌木”碎屑,那是稳定空间结构不可或缺的基底材料之一。
有时又会深入市博物馆的地下库房,凭借异管局的特许通行证,在那些恒温恒湿的保险柜前驻足,只为近距离感受一尊刚刚出土的、纹饰奇古的青铜小鼎上残留的、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镇物”气息,借此推演灵域核心阵眼的构筑方式。
他的行动谨慎而高效,如同经验丰富的猎人,在都市的钢筋水泥森林与历史的尘埃角落里,精准地搜集着构建梦想所需的每一块拼图。
每一次归来,他身上都带着不同的气息——有时是古墓的阴凉,有时是深山的草木清新,有时则是某种强大异类领地边缘沾染的、若有若无的威压。
他的脸色偶尔会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即便以他千年修为,如此频繁地动用神识、耗费心力去感应和获取那些稀世之物,也绝非易事。
而刘芯彤,则成为了闲云轩对外的眼睛和耳朵。
她利用自己刑警的身份和与异管局建立的合作渠道,将注意力更多地投向了“拾遗会”和司徒礼的动向。
她调阅了近几个月来所有可能与“拾遗会”相关的、悬而未决的异常事件报告,分析其中是否存在某种规律或指向性。
她甚至通过国际刑警组织的数据库,尝试追踪与司徒礼描述相符的、在全球范围内流窜的文物走私或超自然物品交易网络。
她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加密的档案和数据分析报告。
电脑屏幕上,各种情报线索如同错综复杂的蛛网,她则像一只耐心的蜘蛛,守候在网中央,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震动。
她敏锐地注意到,近半个月来,几起原本被怀疑与“拾遗会”有关的边缘活动都诡异地沉寂了下去。
这种反常的平静,非但没有让她安心,反而像暴风雨来临前,被强行压下的低气压,让人心生不祥。
她将自己的担忧告知陈科,陈科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眼神更加深邃。
他们都明白,司徒礼绝不可能放弃,这种沉寂,往往意味着更猛烈的风暴正在酝酿。
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玄武的紧急通讯,如同一声尖锐的警笛,划破了暂时的宁静。
通讯是直接接入闲云轩内部加密线路的。
玄武那标志性的冷硬声音,此刻也带上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凝重:
“陈老板,刘警官。我们刚刚确认,司徒礼,连同他麾下至少四名核心骨干,于四十八小时前,在我们所有的监控网络中……消失了。”
“消失?”刘芯彤心头一紧,握紧了通讯器。
“不是常规的隐匿行踪。”玄武的语气带着困惑与警惕,“是彻底的、不留痕迹的消失。包括他们惯用的几个安全屋、几个隐秘的灵力节点,甚至我们通过特殊手段标记在他们随身物品上的追踪符印,全部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信号。仿佛……他们凭空蒸发,或者进入了某个能完全隔绝内外探测的独立空间。”
能做到这一点,绝非易事。
这需要极其高明的反侦察手段,以及对空间法则的深刻理解与运用。
这进一步印证了司徒礼及其掌控派所拥有的资源和力量,远超之前的预估。
消息传来时,陈科正在后院检查那几株作为辅助阵法节点的灵植。
他听着刘芯彤的转述,手指无意识地捻过一片肥厚的墨玉兰叶片,叶片在他指尖微微颤抖。
“知道了。”他只回了三个字,但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剑,寒光凛冽。
真正的威胁,不再停留在口头警告或间接的试探,而是化作了实质性的、隐没于黑暗中的獠牙,不知何时,便会致命一击。
而更让陈科和刘芯彤感到不安的,是云歌的反应。
就在玄武传来消息的那个下午,原本在厅堂里安静地摆弄着他那些光点小动物的云歌,突然变得有些焦躁不安。
他不再专注于“创造”和“维持”,而是频繁地抬头,琉璃般的大眼睛望向窗外,小脸上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警惕和茫然。
他周身柔和的光芒,也开始出现不规则的、细微的波动,像是被无形之风扰动的烛火。
他创造出的那些光点兔子、茶杯和迷你龙,也变得异常。
它们不再嬉戏,而是聚拢在云歌身边,围绕着他不间断地、快速地旋转,发出极其细微、却尖锐的嗡鸣声,光点组成的身体明灭不定,仿佛在传递着某种强烈的、不安的预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闲云渡异录请大家收藏:(m.x33yq.org)闲云渡异录33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