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胖子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鼻子一酸:“连块碑都没有……”
“他们不需要碑了。”林辰站起身,声音低沉。
“他们需要的是……分开。是各自安息。”
他想起了副本最后,柳秀秀对陈玉书那声复杂的告别,以及陈玉书残念中无尽的悔意。他们被邪恶的术法强行捆绑在一起,承受了百年的痛苦。真正的安息,或许是解开这强加的束缚。
“胖子,帮忙。”林辰开始用手清理那三块青石中间的泥土和杂草。王胖子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立刻上前帮忙。
没有工具,他们只能用手。泥土冰凉,夹杂着碎石,很快指甲里就塞满了泥垢。但两人都一声不吭,埋头挖掘。
随着表层泥土被扒开,他们并没有发现棺木或骸骨,却在“品”字形中心的泥土下,发现了两样东西——
一枚已经氧化发黑、但依稀能辨出原本花色的银簪头。
一小块残缺的、质地细腻的青玉碎片。
正是林辰在副本中见过的,属于柳秀秀的银簪,以及陈玉书棺椁中随葬玉器的碎片!这两样物品,不知为何,竟穿透了虚实的界限,与主人一丝残魂一同,埋葬于此。
林辰小心翼翼地拾起银簪和玉片,将它们分别用干净的手帕包好。
然后,他和王胖子后退几步,对着这片无碑的坟茔,再次点燃了带来的香烛纸钱。这一次,火焰似乎燃烧得更加明亮,青烟笔直地升上渐暗的夜空。
林辰将两个手帕包分别放在相距几步远的地方,低声说道:
“柳秀秀,柳老根……尘归尘,土归土,苦难已尽,各自安息吧。”
“陈玉书……你的歉意,她收到了。若有来世,望你们能堂堂正正,再无枷锁。”
没有狂风大作,没有鬼哭神嚎。只有山风吹过,拂动荒草,仿佛一声悠长的叹息。燃烧的纸钱化作最后的灰烬,随风散入夜色。
在林辰的感知中,左臂那盘踞不散的阴寒煞气,似乎悄然减弱了一丝,虽然依旧冰冷,但那份躁动不安的、属于他人怨念的“杂质”,仿佛被净化了少许。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感,笼罩了这片小小的区域。
他们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直到香烛燃尽。
下山的路,比来时轻松了许多。月光清冷,照亮了归途,而在那山路上,仿佛有一对长袖男女互相依偎着,越走越远……
回到市区,他们立刻联系了叶知秋。当叶知秋看到姐姐的笔记本,听完他们的发现和所做的一切时,久久沉默。她抚摸着笔记本上熟悉的字迹,眼中情绪复杂——有找到姐姐线索的激动,有对林辰他们冒险的后怕,也有对那段百年悲剧终于得以初步安息的释然。
“姐姐……你早就发现了线索,对吗?”她低声自语。
林辰将那块青玉碎片递给叶知秋:“这个,或许对你研究你姐姐的失踪有帮助。” 那银簪头,他则自己收了起来,左臂的煞气似乎对它有微弱的联系。
叶知秋接过玉片,触手温润,与她之前研究的某些“异常物品”有种相似的能量残留感。她郑重地点点头。
这一次,他们没有解决所有问题。林辰的煞气仍在,叶倾雪依旧下落不明,深渊的威胁悬而未决。但他们完成了一场迟到的祭奠,安抚了百年的冤魂,也为自己接下来的路,扫清了一丝障碍,注入了一份微弱却坚定的力量。
在平凡的表象之下,通往未知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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