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仓山归来后的日子,像一杯逐渐沉淀的浑水,表面的涟漪慢慢平息,但水底却藏着无法忽略的砂砾。
林辰左臂的冰寒成了他新的、沉默的伴侣。这冰冷并非恒定不变,它有自己的“情绪”。在阳光充沛、人声鼎沸的课间,它会蛰伏起来,像一块被体温暖着的寒玉,只是隐隐散发着凉意。但当夜幕降临,尤其是他独处或经过一些阴暗角落时,那寒意便会悄然弥漫,丝丝缕缕地渗入骨髓,甚至偶尔会带来一些极其模糊、转瞬即逝的感知碎片——并非具体的画面或声音,而更像是一种情绪的浮光掠影:无家可归的飘零感,深不见底的怨恨,或是……某种冰冷的窥视。
他学会了与这种异常共存,甚至开始尝试引导。根据叶知秋从她姐姐笔记中解读出的一些粗浅理论,以及他自己摸索的经验,他发现当自己精神高度集中,尤其是回忆老仓山上完成祭奠时内心那份奇异的平静时,左臂的煞气会变得“温顺”一些。一次深夜,他对着桌上一小滩不小心洒落的水渍,全神贯注地引导那股寒意,指尖竟真的渗出一缕微不可查的白气,让水渍表面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虽然只维持了几秒就消散了,且带来了短暂的精神疲惫,但这微小的成功,让他看到了一丝掌控这力量的希望,而非永远被动承受。
王胖子的恐惧则变得更加具体和……生活化。他开始害怕红色,特别是那种鲜艳的、大面积的红色。路过张灯结彩的酒店,看到门口贴着的硕大“囍”字,他会下意识地绕道走,脸色发白。晚上睡觉不敢关灯,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从浅眠中惊醒,心脏狂跳。他甚至偷偷在网上买了个据说是“开过光”的小玉佛挂在脖子上,被林辰发现后,涨红着脸支吾了半天。往日那个插科打诨的活宝似乎沉默了不少,眼底时常带着一丝未能完全褪去的惊悸。但他也在努力适应,至少现在值日时擦黑板,不会因为粉笔灰联想到香灰而手抖了。
叶知秋是三人中看起来最“正常”的。她依旧保持着学霸的冷静与高效,课堂笔记一丝不苟,模拟考成绩稳居前列。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平静外表下的暗流汹涌。她将所有课余时间都投入了对姐姐那本墨绿色笔记本的研究中。笔记本里的内容庞杂深奥,远超普通民俗学的范畴,大量使用了隐语、代号和自创的符号系统。
她花了大量时间交叉比对、推理分析。在图书馆古籍区的角落里,她对着那些晦涩的条目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渐渐地,一些关键的、被刻意隐藏的信息开始浮出水面。
“观测站……并非物理位置,更接近一种‘概念锚点’……”
“信息扰动的源头……与集体潜意识海……历史沉淀层……有关联……”
“收容单元……利用规则悖论构建的相对稳定空间……”
“警告:警惕‘序守’的‘净化协议’……判定标准模糊……存在误判风险……”
这些零碎的词句,拼凑出一个远超他们想象的、庞大而严密的体系轮廓。这个被称为 “序守计划” 的存在,似乎是一个长期、系统性地研究、观测甚至尝试干预“深渊”及其相关现象的庞大组织。姐姐叶倾雪,不仅知道它的存在,而且似乎在进行着某种独立的、甚至可能是被“序守”视为越界的调查者。
线索的突破,来自一个偶然。
又是一个轮到林辰和王胖子值日的傍晚。夕阳将教室染成一片暖黄。王胖子一边唉声叹气地扫地,一边念叨着晚上要啃的数学题。
林辰则负责整理那个堆放旧物的储物柜。当他清理到柜子最底层,搬开一摞厚重的、覆盖着厚厚灰尘的旧《中学生守则》时,一个不起眼的、用牛皮纸包裹的方形物体露了出来。
它看起来像一本更早年的教材或者笔记本,被随意地塞在最角落,几乎与灰尘融为一体。
林辰本没在意,准备将它和其他废纸一起清理掉。但就在他的手指触碰到那牛皮纸的瞬间,左臂的冰寒骤然加剧!这一次,不是刺痛,也不是牵引,而是一种极其细微的、仿佛频率共振般的嗡鸣!这感觉与接触叶倾雪笔记本时类似,但更加微弱,更加……陈旧。
他动作一顿,小心翼翼地将那牛皮纸包取了出来。拂去灰尘,解开已经有些脆弱的棉绳,里面露出的,果然是一本更早式样的硬壳笔记本,封面是深蓝色的,没有任何字样。
“又一本?”王胖子凑过来,好奇地看着。
林辰翻开扉页。上面用一种略显潦草、但刚劲有力的钢笔字写着:
“观测日志 – 第七站点 – 编号:观测者 ‘烛龙’”
日期,赫然是十多年前!
林辰的心脏猛地一跳。“烛龙”?这显然是一个代号。而“第七站点”,难道就是指他们这座城市?叶倾雪的笔记里提到过“观测站”!
他迅速翻动页面。里面的记录风格与叶倾雪的截然不同,更加冷峻、客观,充满了各种简写、代号和数据记录,像一份严谨的实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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