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内是纯粹的黑暗和窒息感。灰尘厚重,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陈年的土腥味,刺激着喉咙,引发压抑的咳嗽欲望。管道壁冰冷粗糙,手肘和膝盖在匍匐爬行中很快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身后,铁栅栏被暴力撬动、拉扯的金属扭曲声清晰可闻,伴随着压低音量的、模糊不清的指令。追兵显然不打算放弃。
“往前!别停!”林辰压低声音催促,他的右肩伤口在爬行摩擦中不断渗血,左臂的麻木感也愈发沉重,但他必须保持清醒。他是三人中体力和对危险感知最强的,此刻成了开路者。
叶知秋紧随其后,她的冷静在极端环境下发挥了巨大作用。她一边爬,一边用指尖触摸着管道壁,感受着锈蚀的程度和空气流动的细微变化。“管道有轻微向右的弧度,我们在转向……注意前方可能有分支。”
王胖子落在最后,恐惧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他胖硕的身体在狭窄空间里艰难却迅速地挪动,每一次身后传来的声响都让他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向前窜一截。
爬行了不知道多久,也许只有几分钟,但在高度紧张下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以及隐约的风声。
“快到出口了!”林辰精神一振。
然而,就在距离光亮还有七八米的地方,管道出现了第一个分支。一条继续向前,通往那微弱的光亮处;另一条则垂直向上,黑黢黢的,不知道通向哪里,但能感觉到有更清晰的、带着湿气的冷风从上方灌下。
“走哪边?”王胖子喘着粗气问,声音带着绝望。
叶知秋迅速分析:“向前的出口可能更明显,容易被封锁。向上的管道……可能是通往楼顶或者其他建筑夹层,更隐蔽,但未知风险更大。”
“往上!”林辰几乎没有犹豫。在面临围剿时,出其不意比直线逃跑更重要。“他们肯定以为我们会往前跑。”
他率先转向,双手扒住垂直管道内壁生锈的金属脚踏,忍着肩伤和左臂的不适,艰难地向上攀爬。叶知秋和王胖子也立刻跟上。
垂直爬升了大约三四米,头顶出现了一个同样覆盖着锈蚀栅栏的出口。林辰用战术棍撬开,率先钻了出去。外面是一个狭窄的、堆满废弃空调外机和各种杂物的楼顶平台。夜风呼啸,城市遥远的霓虹将天际线映照出一片模糊的光晕。
他迅速回身,将叶知秋和王胖子拉了上来。三人重新呼吸到相对新鲜的空气,都有种虚脱般的感觉。
“这里不能久留!”叶知秋立刻观察四周。他们正处于那片城中村与旧厂区交错地带的某栋矮楼楼顶,下方巷道错综复杂。
几乎在他们离开通风管道的下一秒,下方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对讲机声音,手电光柱在巷道里乱晃。追兵果然沿着水平管道追去了,但很快就会意识到上当。
“从这边走!”林辰指向楼顶另一侧,那里与相邻一栋稍矮的建筑距离很近,中间架着一些纵横交错的电线和管理混乱的网线。
没有更好的选择。三人小心翼翼地踩着那些看起来并不牢靠的线缆和管道,如同走钢丝般,艰难却迅速地转移到了相邻建筑的屋顶。如此反复,在低矮建筑的屋顶上穿梭了数次,彻底远离了那个修理厂。
直到确认身后再无追兵的迹象,三人才从一个堆放建材的隐蔽角落,顺着脚手架爬下,重新踏入了迷宫般的小巷。
他们不敢停留,也不敢回叶知秋的公寓,那地方很可能已经被监视。林辰带着他们,凭借记忆在城市边缘那些灯光昏暗、监控稀少的小巷中穿行,最终来到了一个他以前偶尔会来的、通宵营业的破旧自助洗衣店。
深夜的洗衣店空无一人,只有几台老旧的洗衣机在沉闷地运转,空气中弥漫着洗衣粉和潮湿织物的味道。他们找了个最里面的角落坐下,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疲惫和后怕。
王胖子直接瘫在塑料椅子上,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叶知秋迅速检查了林辰肩头的伤口。还好,只是表皮被子弹擦过,伤口不深,但血流了不少。她从背包里拿出之前准备的便携医疗包,熟练地进行清创、消毒、包扎。
“谢了。”林辰看着她专注的神情,低声道。
叶知秋动作未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包扎完毕,她才抬起头,眼神凝重地看着林辰:“你的左臂……”
林辰抬起那条依旧显得灰败麻木的手臂,苦笑道:“感觉更木了,像假肢。但……好像没那么疼了。” 这种变化不知是好是坏。
“我们必须搞清楚李建业笔记和这些‘样本’到底意味着什么。”叶知秋将那个老式相机拿了出来,“还有这个。”
相机因为之前的颠簸有些磕碰,但似乎还能工作。叶知秋开机,调出了最后那段李建业仓皇录制的视频。
画面依旧晃动,声音惊恐。但当李建业喊出“老板不会放过任何知情者”时,叶知秋按下了暂停。她将画面放大,聚焦在李建业身后的背景——那面混乱的书写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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